軍則捂住了臉,礦洞這麼深怎麼可能這麼快呢,想起之前煤礦垮塌被埋人員的下場,他不禁流出淚水,他還不想死,家裡還有孩子在等著他…
突然腰部被環上一圈什麼東西,整個人失重般的向上掠去,常軍慌忙中死死抓住腰間的物體,大量泥土和石塊刷刷地從身邊掉落,頭上肩上偶爾被砸到。
常軍沒感覺到痛,他眼睛被空氣和灰塵刺激的睜不開,好像是在玩過山車或者跳樓機那般極速的上升,使耳膜有些鼓脹,不時從近處傳來工友們的尖叫、哀嚎聲…
該怎樣形容這樣的場景,張世竹几年以後回想現在的場面仍感覺無與倫比的震驚…
先是大量泥土和石塊被拱出,接著是數根巨大的樹木,不,這些樹木從地底出來的樣子像是蜘蛛一樣,先爬出幾根樹枝,然後樹身也不知道怎麼能互相纏繞著,扭轉著直衝天空。
陰翳蔽日,只能這麼形容,人在這些樹木的面前像蟲子一樣,不少人被這一幕震驚的佇立在原地,倪瑞用手順著胸部,張開嘴不停的喘氣...
“救命啊...”
“嗚嗚,這裡好高,我害怕...”
人在哪裡?
眾人抬頭在樹杈間、樹葉深處和樹莖交接的地方發現了被埋的礦工。
“爸爸,爸爸!在那!”
“老大啊,我的老大…”
“快,快找梯子,不,打電話叫救援車過來”,張世竹看向眼前的樹,礦工都被卡在高處,臉上帶著驚恐,也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欣慰...
家屬們歡呼的跑來,救援人員也開著車前來救援…
此刻含章有些脫力的坐在地上,兩手向後撐著,額頭上滲著汗珠,髮絲被打溼,往日紅潤的嘴唇也變得有些蒼白。
有點用力過猛了,含章心想。
面前伸出一隻手,含章抬眸,周顥緩緩露出一個微笑,沒有往日的戲謔和閒散,眼神灼灼,黑眸溢滿了溫情。
“砰”,珍珠坐上車主駕,手肘撐在車窗邊,朝含章一眨眼示意。
“走”,含章搭上週顥的手,周顥用力拽起,兩人相視一笑走向皮卡車。
“唉,唉含章,怎麼走了?”倪瑞眼看見車要開走,追上去仍吃了一屁股尾氣。
“讓他們走吧,他們肯定累了,今天也你辛苦了”,看著老夥伴灰頭土臉的,張世竹忍不住呵呵的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