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雄絕不是吃素的,他這一怒,便是牽動整個地獄,天下震驚。
就在發誓之際,一個弟子飛奔而來,跪在地上,雙手呈上一封黃色的帛書道:“報,無憂城急報。”
“無憂城,梁闞他還有臉來發急報?”
大長老一把奪過急報,罵罵咧咧之餘,開啟一看,頓時面色大變,惶然看向歐陽雄,語結道:“宗主……這!”
“怎麼了?”
歐陽雄接過帛書,上面的字眼氣的他渾身發抖,只恨不得一拳碎天,以消心頭之怒。
是秦侯發來的挑戰書。
書中明言,無憂城梁闞已死,秦侯將於今年的七月半中元節,前往天罡宗,與歐陽雄決一生死。
“中元節,那不就是三個月以後嗎?”
“宗主,會不會是這傢伙找的託詞?他想騰出三個月的時間逃亡,以避宗主怒火。”
大長老皺眉道。
天下人誰不畏懼歐陽雄?
在他看來,秦羿絕對是藉機遁走,以避鋒芒。
“他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他,三個月就三個月,到時候我會在天下人面前,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哼!”
歐陽雄一甩衣袖,化身白虹,飄然而去。
其實他現在的狀態並不適合決鬥,同樣需要時間去消化仇恨,真正的高手之間對決,心境極為重要,容不得半點大意。
三個月的時間,無疑是個緩衝的好機會。
歐陽雄作為一代宗師,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月上中天!
秦羿行走在流雲宗狹窄的山道之上,四周清麗的美景,疊嶂如巒的雲層,幾如仙境。
即將要見到故人,秦羿平靜的心湖竟是多了一分漣漪。
他已經很久沒見到那個絕世美人了,在秦羿的印象中,除了幽月公主,天下間無人可與曲非煙傾城之貌相比。
他想到到了第一次見到曲非煙時,她就像驚鴻仙子一樣出現在秦廣王的大殿上,一首鳳求凰竟是聽的人潸然淚下。
他永遠都忘不了,曲非煙那芳華絕代的舞姿,哪怕是夢境中也無法編織的完美容顏,像一記閃電重重的在他心頭留下了影子。
此後,他開始與曲非煙交往。
在萬千英雄中,曲非煙唯獨對他秦羿情有獨鍾,僅僅只是因為當初在大殿上的那一滴眼淚,曲非煙認定了秦羿就是她這一輩子的知音。
他們的足跡從酆都城到流雲宗,再到域外,在那段日子裡,兩人無拘無束的一起浪跡天涯,沒有天下,沒有紛爭,唯獨一琴一蕭。
只可惜秦羿那時心中有恨,最終選擇了離開曲非煙。
即將故人相逢,他心頭反倒是有一種解不開的思緒,過去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頭,不知該當如何抉擇了。
有時候時間能沖淡一切,有時候,時間只會把情感醞釀的越真越醇。
聽雪亭內。
曲非煙一襲白衫勝雪,玉指輕彈,一陣陣仙樂自指尖飄蕩而出,響徹在這一方小小的雅亭內。
她的曲子,從來就不願為外人所聽。
曲依然是當初的曲子,鳳求凰。
人,卻未必是過去的人。
如果他真在,如果他真的還念及舊情,曲非煙相信,那個人會出現在這裡。
從秦羿會盟到滅掉梁闞,流雲宗從危轉危,在這之間已經過了整整五十三個小時零七分三十二秒。
旁人不明白時間的意義。
但對曲非煙來說,這個時間足以拉開了一道鴻溝。
如果是故人,早就該在一天前,打敗歐陽榮後就上山來見她了。
為何推辭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