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盞花燈漂浮在水面上,整條烏衣河頓時成了畫卷,美的讓人窒息。
虞素芳喜歡坐在岸邊這座風雅樓內欣賞夜景。
樓裡有一個老戲班子,是秦繼給她辦的,裡邊都是學戲的少男少女,這些孩子都是絕頂聰明的,虞素芳隨便一點撥,便可唱出個三分模樣。
當年虞素芳在京城跟隨了秦羿以後,為了照顧秦文仁夫婦,解散了虞家班,此後基本上就遠離了唱戲這一塊。
秦羿去了地獄後,虞素芳肩負起了照顧秦文仁夫婦的責任,每日照顧老侯爺倒也不覺著枯燥,只是不曾想連老侯爺兩口子也去了地獄,虞素芳頓時就成了無所事事的閒人。
她不像溫雪妍,還能替秦侯打理留下的產業,也不願意去沾染商場上的是是非非。
怕她無聊,秦繼就修建了這座樓,供她看夜景,教徒弟唱戲,用來打發時間。
虞素芳也不是真教,她其實心中很累,秦侯與公婆走了,她就覺著這個世界與她無關了。
支撐她能每日還活著,把自己打扮的漂亮端正的唯一理由,就是期盼著秦侯歸來。
她偶爾會自己開嗓唱上幾句,一般這種時候,都是她想念丈夫之時。
此刻,她獨自一人,在樓頂的亭閣中,唱著的是望夫石,雲袖一甩,翩翩起舞,清麗的嗓音在夜色中盪漾開來,透著一股子憂鬱之氣,聽著能叫人念斷腸。
秦繼換了一身青色的長衫,負手走進了風雅樓。
那些正在學戲的少年見了他,忙著要打招呼,秦繼抬手示意他們繼續,無須多禮,便緩緩往樓上去了。
對於虞素芳,秦繼是敬重的。
這個大娘,單純、真摯,她不比溫雪妍冰雪聰明,能力出眾,是國際有名的商業強人。
她也不如林氏姐妹等人,互相報團取暖,什麼事都會點,什麼事都能參合點。
大娘單純到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等待義父,當然唱幾句,也是為數不多的愛好。
他上到樓,虞素芳正在邊唱邊舞,秦繼沒有打擾她,在一旁安靜的坐了下來,認認真真的聽完了一曲。
戲唱的人心裡發酸,但秦繼很快過濾了這種人性中的無聊缺點,他只是有些同情虞素芳罷了,秦侯有萬千寵愛,分到她身上能有幾分。
而虞素芳卻是百分投入在秦侯身上,這種不對等的畸形愛情,無疑是令人痛苦的。
“繼兒日理萬機,怎麼今日有空來風雅樓了。”虞素芳一卷長袖,走了過來,平靜問道。
“沒別的事,就是過來看看大娘。”秦繼笑道。
“你丫,就是嘴甜。說吧,你肯定是有事找我,否則這嘴不會跟抹了蜜似的。”
虞素芳對秦繼還是瞭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