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羿洗淨了臉上的血,穿好衣服兩人一同回到了家。
老丁在村子的東頭,門口有一株香椿樹,兩人一進院子,就看到丁香的母親李金鳳正在院子裡曬陳年的玉米粒子。
“媽,你怎麼起來了,快去床上躺著,醫生都說了,你要多臥床休息。”丁香趕緊迎了過去。
“咳咳,沒事,整天在床上躺著也難受,下地乾點活,出點汗人也舒服些。”
“阿呆,你又跟人打架了?”
李金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見秦羿身上滿是泥土,臉上還有淤青的痕跡,擔憂問道。
“我,我……”秦羿張了張嘴,低下了頭。
“媽,阿呆摔了一跤,我爸呢?”丁香趕緊吐了吐舌頭,岔開母親的注意力。
“你個丫頭,這都幾點了,出去一瘋起來就沒完,他在灶房給你們做飯呢。”
“還不進去換衣服,女孩子家的渾身都溼了,像個啥樣。”
李金鳳愛憐的責備女兒。
“是。”丁香看了一眼秦羿,眨了眨眼,趕緊進了屋。
“阿呆,又打架了?”李金鳳喘了口氣,沉聲問道。
“那個王二狗欺負丁香,我打了他們。”秦羿不敢撒謊,低頭老老實實交代了。
“好孩子,趕緊去把衣服換了吧,彆著涼了。”
“下次可別再打架了,見了他們就躲,咱們惹不起他們,懂嗎?”
李金鳳幽幽嘆了口氣,拍了拍比她高了兩個頭的秦羿道。
“是。”
秦羿點了點頭,趕緊跑進了屋子。
丁家在村裡算是最慘最窮的了。
其實在大山裡,一般人家不會存在生活生計問題,大山裡遍地是寶,農村裡誰家沒兩個壯勞力,女的也能當半個勞力使。
但丁家情況不同,李金鳳本就身體不好,生完丁香後,坐月子受了風寒,一年到頭渾身骨痛,後來又得了肝硬化,光這個病就把家給耗垮了。
老倆口原本有個兒子叫丁小龍,早幾年因為在縣城犯了事,打傷了人,現在還關在監裡。
如此一來,丁家就五十多歲的丁老爹一個人幹活頂事了。秦羿來了,是挺能幹活,但一頓飯下來頂好幾個人的,丁家的生活也愈發的困窘了。
天已經黑了下來,丁老爹蹲在灶前,抽著老旱菸,那張愁苦的臉上密佈了愁雲。
有一件事,他一直沒敢告訴丁香,嚴家的嚴寶山又派人來催債了,點名了拿不出錢,丁香就要嫁入嚴家。
你要說嫁給嚴寶山的兒子嚴小開也就算了,長的歪瓜裂棗了點,但好歹是個人吧。
但誰料嚴寶山放出了話,要讓丁香嫁給他的老爹嚴泰,那都七老八十的人了,還貪娃兒這一口,那不是畜生嗎?
老爹人微言輕,一輩子沒嗝幾個屁,那也不能把女兒的前程給搭進去,一口回絕了。
嚴寶山放話了,要是不把丁香嫁給老爺子,就讓城裡當官的二弟把他們家丁小龍給盯死了。
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在農村裡拿子女婚嫁抵債是很常見的事,當年老爹為了給婆子治病,借了嚴家三千塊錢,這麼多年翻下來,已經滾到了三十萬,他上哪去湊這麼多錢啊。
想到這,丁老爹愁的是眼淚直流。
“爸,我回來了。”
丁香樂呵呵的走了進來,捲起袖子就要洗菜。
“丁香啊,阿呆呢?”丁老爹趕緊抹掉眼淚,挪到了光線暗點的地方問道。
“阿呆,在外面給我媽幫忙砍柴呢。”丁香道。
“丁香,你喜歡阿呆嗎?”丁老爹問道。
丁香俏臉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