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還有那麼多人,給他一拳,他難道還能還手不成?”
周昫悶著聲不說話,心道那時候用不著陸潯還手,自己估計就得先廢。
“慫死你算了!”魏朝恨鐵不成鋼。
可週昫他就是不敢啊。
以前捱打時還能跟陸潯叫囂來著,現在卻是恨不得給陸潯磕兩個頭以表真心。
明明陸潯沒幹什麼,但他就是怕,怕師父生氣,怕師父罵人,一見陸潯黑了臉就不自覺地腿軟。
肯定是自己這些年被訓慣了,要換成當初剛認識那會兒,怎麼可能乖乖被打,少說也要跟陸潯犟幾輪。
就以陸潯那三句話不離規矩的性子,自己真能把他氣上天去。
唉,算了。
陸潯現在對他是越來越不客氣,下的都是死手,要是當初的自己碰上現在的陸潯,說不好是陸潯先被氣死,還是他先被打死。
畫面有點慘烈,周昫抖了個激靈,飛快地把這個想法從腦子裡甩出去。
跨過年,京裡慢慢從緊繃的氛圍中舒緩過來,各部空缺的職位又有新人填上,朝中的秩序也在恢復。
周昫與許思修私見的事,陸潯盯得緊,把訊息都攔下了,沒讓人鑽了空子,好在許思修也沒多說什麼。
接連兩年天災人禍,宣德帝有意求個好兆頭,開春的時候,便宣佈要親自主持春耕禮,並且開了口要與民同樂。
巡防營被許思修把持太久,重建還需要時間,京中如今守備軍說了算。周昫擔了安防重任,剛過完年就忙得腳不沾地。
春耕禮的地點定在了京南城郊,這一片本就是皇莊,旁邊還有一座三層高的風雨樓,立在上面能看到千里沃野。
天還沒亮,周昫就已經披甲出門,帶著兵馬等在了宮門口。
聖上出行,百官隨侍,浩浩蕩蕩的隊伍從宮門行到城郊,旌旗蔽天。
人太多了。
禮部主持祭禮,繁瑣的環節一套接著一套,直忙活到午後,眾人才到風雨樓歇腳。
宴席已經擺上了,都是些鄉野菜式,對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京中貴人來說,反倒新鮮有趣。
宣德帝坐在主位,興致不錯,他說著風調雨順的詞,旁邊一位農戶正端著菜為他傳碟。
午後的天帶著懶散,連風和雲都沒怎麼動,眾人在這閒適的環境中鬆懈了警惕。
菜碟放到了桌上,揭蓋時發出細小的碰撞聲,只在那短短的一瞬間,寒光乍現,一根鋼針滑入掌中,徑直刺向宣德帝的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