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潯積攢了一肚子的火,被周昫“不知道”三個字徹底點燃。
他改了落板的方式,讓十成的力道都散在皮裡肉外,堆積的劇疼驟然炸開,周昫一下子根本就承受不住。
“啊!師父饒命!”他疼得想翻過身去,可後腰被陸潯按緊了,根本就掙不開,只能徒然地蹬著腿,手指死死地摳著桌沿,“我錯了!不敢了!嗷!”
陸潯狠著心,一連往他身後落滿了十下板子,才停手讓他緩一口氣。
周昫讓那十下打懵了神,身後板子停了許久他都沒反應過來,只知那炸疼直衝腦際,逼得他瞬間丟盔棄甲,什麼心思都不敢有了。
身後捱過責的地方浮起了一道邊緣清晰的板印,不過幾個呼吸就起了痧點,腫得又高又紅。
“周昫你好樣的!這麼多天,這麼多事,你琢磨半天就跟我說了句你不知道?!”
陸潯氣不過,抬手又落了三板,周昫高嚎著差點喊劈了嗓子。
“你乾的那些事,是打量著我一點都不清楚,還是覺得沒什麼好講的!事到如今,居然還敢避重就輕地跟我耍心眼,拿著不知道三個字就想把自己撇乾淨,你好大的臉啊!”
板子又砸了下來,還是十成的力道,落在了臀腿之間。
那地方本就不經打些,周昫根本就忍不下那瞬間爆發的炸疼,只恨不得把身後剜了去,再不要受這種苦楚才好。
他後悔方才說的話了。
“錯了!錯了師父……”
“別喊我師父!”陸潯暴躁地打斷了他的話,“你夠膽子啊,我不跟你出宮,你就敢給我下藥,劫我出京,還派人盯著不讓我出門。我真是小瞧了你,給你的人手是讓你這樣用的嗎!”
陸潯震怒,下手一點沒輕,周昫就著那滔天怒意把他講的話全聽進去了,一個字一個字地砸在心裡,砸得他滿心發顫。
“不敢了……師父我不敢了……”周昫的求饒聲被淹沒在哭腔裡,愈發顯得含糊不清。
陸潯一點都不想聽他認錯求饒,壓制了那麼多天的惱怒和焦慮一旦爆發,根本就沒有再收住的可能。
“當日在宮裡我怎麼跟你說的,底線畫得那麼清楚,話說得那麼重,都沒把你折騰的心壓下去。你主意這麼大,又不想聽我管,那還喊什麼師父?”
周昫彷彿聽到了什麼晴天霹靂,猛地收住了哭嚎聲,卻壓不住那持續不斷的嗚咽,他咬著唇,勉強從哭腔中擠出幾個字:“我聽您管,我聽您管的,師父……”
“我那日說了什麼?”陸潯問道。
周昫腦子嗡的一聲響,像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了腳,瞬間渾身冰涼。
不可以……
他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吭。
“我問你那日說了什麼?!”陸潯的聲音嚴厲了幾分,手上又落了三板,把周昫打出了哀嚎聲。
他實在想不明白,周昫怎麼能一邊幾次三番地與他耍心思賣心眼,一邊卻大言不慚地說著聽他管教。
周昫哪裡敢答,他甚至不敢去想那幾個字,只是拼命地搖頭。
求您,別問了……
“周昫。”陸潯冷了聲。
威勢太重,周昫從沒在陸潯認真喊他全名的時候再生抵抗之心。
他咬了咬牙,到底還是隻喊了一句:“師父……”
那聲音裡的哀求太過濃重,卻也是死死地堅持著不肯退後一步。
他退不了了,身後是萬丈懸崖,退一步他就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屋內突然迴歸了安靜,兩人在這場對峙中拉鋸,誰也不肯先鬆開手,沉悶的氣氛壓得人幾乎要喘不過氣。
“呵。”陸潯忽然一聲冷笑,他似乎被那漫天怒火燒得疲憊至極,也失望至極,“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