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口令似的一番話,虞棠聽懂了。
話是聽懂了,卻不太理解。
她扭頭看著周慎野,並沒有開口問。
剛剛那番意味深長的話,攪亂的只有虞棠的心。
周慎野視線向前專心開車,臉上一如既往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半點情緒的波動。
不過,虞棠仍然意識到一絲異樣。
不管周慎野口中所謂“認識”的時間線是怎麼樣的,虞棠確實覺得他和最初認識的那個人有些不一樣了。
他眼下最容易泛紅的那片面板,早已抹上一層堅定。
波瀾不驚之下,他狂傲的底色正在叫囂著破土而出。
虞棠一直很清楚,周慎野絕對不是個普通人。
現在這種感覺愈發強烈,或許,他不僅僅是“不普通”三個字能概括的。
沉入自己的思緒裡太久,虞棠突然打了個寒顫。
“怎麼了?”周慎野扭頭問。
剛剛太過專心,現在才發現虞棠正看著自己。
“沒事,”虞棠搖搖頭,攏了攏身上的外套,“有點涼。”
“起風了。”
周慎野說著,關上了車窗。
“秋天還沒到,風裡已經有了涼意。”
說的是風,又像是意有所指。
虞棠沒再接話。
二十分鐘後,兩人到了醫院。
虞棠直接去了急診室。
那個認識她的接診護士在看到她之後鬆了口氣。
把她拉到一邊,“刁染還在還在手術中,情況不太妙……我覺得你還是聯絡她的家人,最好能來籤個字。”
虞棠並不認識她的家人,去調查一下倒也不是難事,但虞棠並不想和刁染再有那麼深入的接觸。
“她到底什麼情況?”虞棠問。
同為女人,護士能感同身受,擰起來的五官裡,有些許的心疼。
“刁染自己在家藥流引發大出血,送到急診的時候已經休克了,情況非常危險。”
藥流……大出血……
虞棠冷笑了一聲,對刁染更多的是看不起。
看不起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女人,看不起不自愛、不在乎自己身體的女人。
“她妹妹的情況呢?”虞棠又問。
“身體情況還算穩定,只是骨髓的移植排期還遙遙無期,期間的維護也是一筆巨大的費用……”
虞棠沉默了一會兒,護士接到個電話。
兩三句說完結束通話後,臉色又凝重起來,“刁染急需輸血,她是b型血,但血庫的血液目前有限,你能不能找到她的親人過來一趟,需要有人獻血。”
虞棠恨鐵不成鋼的憤怒又多了幾分。
臉色沉得能滴血,連護士都被嚇到了。
開始胡思亂想猜測著虞棠和刁染之間到底有什麼糾葛
以前以為是朋友,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
這時候,虞棠開口應下來,“好,我去聯絡她的家人。”
護士鬆了口氣,“那我先去手術室看看情況。”
是被虞棠的表情嚇到了,護士也想快點逃離。
虞棠轉身準備去打電話的時候,手腕上一熱,被周慎野抓住。
他眉頭緊皺,輕輕搖了搖頭。
擔心她一時心軟,善心氾濫,再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真不是多管閒事,”虞棠說,“刁染的死活我可以不管,但我和沈知之間,需要一個更乾脆的了斷。”
時間緊急,她推開周慎野的手,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打電話去了。
周慎野站在兩米開外看著她,表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