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讓他心裡直發毛,可一想到自己都已經進來了,總不能半途而廢吧,於是咬咬牙繼續往前走。
走著走著,那若有若無的“咯咯咯”聲突然變得清晰了起來,好像那隻引魂雞就在不遠處了。張宇心裡一喜,趕忙加快了腳步,順著聲音的方向急切地撥開一叢又一叢的雜草。當他費力地穿過一片長得格外茂密的草叢後,眼前出現的一幕卻讓他的血液瞬間凝固,整個人如遭雷擊般愣在了原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腦門。
只見那隻引魂雞靜靜地站在一座破舊不堪的墓碑前,那墓碑看起來年代久遠,上面的字跡都已經模糊不清了,碑身佈滿了青苔和裂痕,彷彿隨時都會轟然倒塌一般。而更讓張宇驚恐的是,墓碑下的土裡,竟有一雙蒼白得毫無血色的人手正緩緩伸出,那手指細長,指甲裡滿是黑乎乎的泥土,一點點地從土裡往外冒,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似的,每動一下,都帶起一些鬆散的泥土,簌簌地掉落著。
張宇瞪大了眼睛,想要尖叫,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發不出半點聲音,想轉身跑,可雙腿卻像是被灌了鉛,又或者是被無數雙無形的手給緊緊抓住了,根本挪動不了分毫。他的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不停地滑落,後背的衣服也早已被汗水浸溼,貼在身上涼颼颼的。
就在張宇驚恐萬分、不知所措的時候,那雙手伸得越來越長,緊接著,一個渾身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的人從土裡鑽了出來。那人的面色青紫,雙眼空洞無神卻又透著一股詭異的光芒,頭髮亂糟糟地貼在臉上,身上穿著一件破破爛爛、滿是泥土和汙漬的壽衣,壽衣上還有些地方已經被扯爛,露出了下面同樣青紫腫脹的面板。
他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張宇,嘴巴一張一合的,像是在說著什麼,可卻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嗚”聲,那聲音在這寂靜的亂葬崗裡迴盪著,彷彿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哀怨哭訴,訴說著無盡的冤屈。張宇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大腦一片空白,完全被恐懼所佔據。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短短几秒,可對於張宇來說卻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他終於從那極度的恐懼中回過了一點神來,用盡全身的力氣,拼命地想要掙脫那無形的束縛,雙腳在地上艱難地挪動著,一步一步,每一步都顯得那麼吃力。終於,他能跑起來了,他不顧一切地朝著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邊跑邊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著自己,那沉重的腳步聲彷彿每一下都踩在他的心尖上,讓他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慌亂之中,他好幾次被荒草絆倒,膝蓋和手肘都擦破了皮,可他顧不上疼痛,爬起來繼續跑,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好不容易,他看到了亂葬崗外那明亮的光線,像是看到了生的希望一般,使出最後的力氣衝了出去。
張宇一口氣跑回了家,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渾身大汗淋漓,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他“砰”的一聲關上家門,背靠著門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彷彿這樣才能讓自己那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稍微平靜一點。
家裡人看到他這般狼狽的模樣,紛紛圍了過來,關切地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張宇張了張嘴,想要把在亂葬崗看到的那恐怖一幕說出來,可話到嘴邊,又覺得太過荒誕離奇,怕說出來家人也不會相信,反而會擔心,於是只是含糊地說那隻引魂雞跑得太快,他沒追上,在亂葬崗裡摔了幾跤就回來了。
家人聽了他這話,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看他確實沒什麼大礙,也就沒再多問,只是叮囑他趕緊去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好好休息一下。張宇應了一聲,便拖著疲憊又沉重的身體朝著浴室走去。
在浴室裡,溫熱的水從噴頭灑下,淋在張宇的身上,可他卻依舊覺得渾身發冷,那亂葬崗裡的恐怖場景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