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老道的臉色似乎青了幾分,不過因為正面貼著亂七八糟的符籙,反倒是不引人注意。
他邁開腳步向商夜幾人走來,附近的信徒匍匐在他腳後,眼中帶著狂熱,不少人將臉貼在他走過的地方,臉上痴癲一片。
顯然是被蠱惑得病入膏肓。
老道看向高木蘭,眼中同樣露出了貪婪跟佔有慾。
“將他們留下,貧道得到上蒼旨意,今日若是得不到饒恕,此地的百姓將遭受更大的責罰,死更多的人!”
“是,教主!”
亂了心智的百姓爭先恐後向商夜撲去。
“快保護陛下離開!”蘇虎等人看見這一幕,心驚肉跳,飛快掏出懷中‘雲箭’,向附近的禁軍示警。
商夜一腳踹開撲向他的百姓。
“走!”
這些百姓被邪教蠱惑得徹底發瘋,商夜等人再不猶豫,翻出了牆便鑽入了密林之中消失不見。
“追!”通天教主眼露恨色,嘴裡不甘地喝斥,“不將他們抓回來獻祭給蒼天,我們都將被降罪。”
“是!”
在元稹這些和尚的帶頭下,那些百姓就像是發瘋的野獸一般,浩浩蕩蕩衝入樹林之中。
只是,商夜等人早已銷聲匿跡……
——
宛平縣衙內。
公堂上的知縣文才看著手下彙報城外有邪教聚集,此時眼中不以為然。
“大人,放任邪教愈演愈烈,此事若是告到陛下面前,只怕大人瀆職之過,輕者罷官,重則有牢獄之災啊。”
縣丞低聲說道,眼底有著焦慮。
“哼,如今城外疫病肆虐,為保城中百姓安全,本官按照京都府的指使封城,哪還有多餘的人力出城滅邪教賊眾。
況且本官已經派人去將事情報於京都府,五軍兵馬司遲遲不回覆,本官盡到了職責。
陛下有什麼理由問罪於本官。
本官任上一不貪二不搶,凡事按照京都府命令辦,若是這樣也有罪,大不了辭官不幹這知縣一職便是!”
文才理所當然推卸責任。
文家子弟無端被商夜罷官免職,文家眾人無不義憤填膺,此時文才說出這等話,讓邊上的縣丞又是暗怒又是無奈。
他只是小小的縣丞,手裡無兵無權,是否派出衙役滅邪教,可都得面前這位父母官作主。
正要再勸解一句,卻聽到外頭一道喝斥聲傳了進來:“好一個辭官不做,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誰在大放厥詞!”文才臉上勃然大怒。
只是看到公堂外邁步進來的人後,文才臉色變得慘白一片,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淌而下,嘴裡戰戰兢兢喊道:“陛……陛下!”
“既然你認識朕,那朕滿足你的願望,來人啊,脫去他的官服!”
商夜冷著臉看向文才。
“不不,下官隨便說說的……,沒有辭官的意思啊!”
聽到商夜的話,文才連忙跪地求饒。
做官多好,就算是一縣父母官,那也是百姓眼中的天,生殺予奪就在翻手之間。
這種爽到骨子裡的權利,文才怎麼會捨去。
“朕問你,京都府讓六縣百姓種牛痘,為什麼宛平縣毫無動作!這是預防天花的措施,你這蠢貨在草菅人命,你知道麼!”商夜質問道。
從進入宛平縣開始,看到家家戶戶閉門,官府只是封鎖了百姓出入跟聚集,卻沒有采取種牛痘這關鍵的防疫措施,他的心便一直往下沉。
“陛下有所不知,百姓他們……不願意啊!”文才當即解釋道,“官府組織了人,但城中有傳言說這是自欺欺人,中了牛痘反而會死,下官也不敢逼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