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蔡貞姬神色不對,頗有些異常,故而正欲開口相問。然而不等蔡邕開口,蔡貞姬先是伸出蔥蔥玉指,指了指蔡邕懷裡,那張他親手抄錄的詩文。隨後又指了指蔡琰房間的方向。
蔡貞姬伏到蔡邕耳邊,將先前蔡琰所給那首《蒿里行》詩,一字不差地背誦起來。蔡邕聽了,神色不免微變。
蔡邕是何等的聰明人,經過蔡貞姬這一番暗示,他怎能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他幾乎可以斷定,是自己的女兒蔡琰,對劉德然萌動了自己的少女春心。
“唉……”此刻的蔡邕,竟然像先前的蔡貞姬一樣,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
“劉德然,乃英雄也。聲名在外,地位超然,更兼其已有家室,昭姬又是再婚之身,雖然清白……”
“昭姬若嫁,只能伏低做小,為一平妻而已。何況,就算昭姬有此心思,只恐劉德然並無意願。”
“父親,您難道不知道昭姬品性?先前將昭姬嫁於衛仲道,是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要是她認定了某一個人,恐怕是牛也拉不回來。”
“唉!”老頭無奈一跺腳,“就算是她真真認定了劉德然,她不過與劉德然見過一面,豈有一見便定終身大事的道理?”
蔡邕走向蔡琰的房間,在門外輕輕呼喚。只見蔡琰開啟房門,一頭柔順的青絲隨即散落下來,先前男裝的英氣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獨屬於女子的柔美。
“父親。”蔡琰向父親蔡邕微微福禮,隨後側身請蔡邕進屋。
蔡邕進了屋子,只見裡面書桌上,攤開著劉德然的詩文,其字型十分方正平直,似乎與漢隸相仿,而又脫胎於隸書。蔡邕見了,十分驚訝。
蔡邕本來就是有名的書法家,曾經得到“骨氣洞達,爽爽有神力”的評價。他在漢隸的基礎上,創造的飛白體,十分為人所稱讚,有“妙有絕倫,動合神功”之譽。
他如何看不出來,劉彥所書寫的這種字型,很顯然出自漢隸,又與隸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