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侯漫不經心地道:“這就得看四皇子的本事與誠意了……”他眼瞼下的細皺隨笑容泛起,看向陳國公時帶有堅定的眼神,“我這是投石問路之法。”
若非親眼目睹永嘉關隘口前兩撥人馬間的對峙,陳國公定會誤以為永嘉侯同四皇子早預謀好了一切!
這更令他對永嘉侯升起防範之心,他算無遺漏,彷彿一切如他預計地那般進行,正是這一切均在他掌握的實力才令人生畏。
陳國公誇他道:“沒料到永嘉侯不但驍勇善戰,還有匡扶救國的計謀,這些年盤踞在此,不容易吧?”他半真半假地打趣道。
永嘉侯識人知面,陳國公內心作何想法他知曉一二,無外乎不信他罷了!
“我方才說過得為日後打算便不是說說而已,留給國公大人的時間不多,繁衍城內你是務必得走一遭,所以該是時候下決定了。”
永嘉侯也不多勸,路是自己走的,得留給他自己做抉擇。
生死抉擇陳國公必得慎重,奈何形勢給不了他從長計議的時間,無奈之下他只得說道:“這一舉十分兇險,更無回頭路,我是架在火上烤沒有別的法子,你又為何如此?”他不相信他的動機是出於好心。
永嘉侯笑了笑:“國公大人你終於將心中所疑問了出來,如此也好,你我雙方既要一致對外便不能有絲毫隱瞞。”
“眾所周知,我永嘉侯管著這一方永嘉城,吃喝不愁,日子逍遙快活,何須摻和到新舊派的黨爭上去?”
“但你們一定沒想過,我這侯位的由來。”
“是祖上先輩換了一家老小的命,他們被敵軍吊死在頹垣的城牆上,君上為了彌補,說彌補可能又不夠貼切。”
“君上為了堵住眾將士的嘴,才封我為侯,即便我當時的軍功戰績封侯是綽綽有餘。”
“我這些話憋在心裡很久了,我們拿命拼來的家國安定,繁衍城裡的眾位大夫九卿常常嗤之以鼻、不加珍惜,我做好打算有何錯?”
永嘉侯的義憤填膺陳國公感同身受,喟嘆聲響起,足以令他想起浴火殺敵的時光,彷彿很遙遠又彷彿近在眼前,他說道:“你的一番慷慨陳詞,我明白了。我——”
“同意你所言,無論你出於真心或是假意,我都認了。”
至此,陳國公同永嘉侯徹底地捆在了一起,兩人不再虛與委蛇、相互試探,至此成為能相互倚靠的盟友。
聯盟的決定既已達成便要對接下去的行動做更加細緻的溝通。
待回過神來,兩人竟說了半天功夫,話題隨後又轉至陳芊芊被抓一事,永嘉侯勸說陳國公莫要無端焦急,讓他拭目以待,而陳尚賢在陳俊一動身前去後空有心著急,是半點忙也幫不上。
“繁衍城,我是要去的。”陳國公鐵板釘釘地說,路上再千難萬險,他也要去見君上一面。
永嘉侯亦有此意,說道:“去,你定是要去,只在此前做好萬全打算。”
陳國公想了想,便將他的舊友拿出來說道:“慕公泉,在繁衍城內會助我。”
“慕公泉?”永嘉侯好半天才摸索出這人的來歷,道:“他同你一道早已退出朝堂,只他女婿仍在為官。”
“到繁衍城後,我將會第一時間找公泉將你與我結盟之事告知他,日後我若出了意外,你便與公泉定奪,我的那些舊部他都認得!”
永嘉侯豁然笑開了眼,道:“想起來了!慕公泉曾在流沙中救下你,而後與你一道並肩作戰,只因他病患久未癒合被你送回舊都磐城醫治,因此錯過了大捷……”
“後他隨君上遷都,沒兩年便辭官養傷……近些年確實沒怎麼聽過他的訊息。”總體而言,永嘉侯認為此人平平無奇。
陳國公卻有自己的見解,道:“公泉他雖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