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柳花玉仰聲大笑,甚至柳尚書的話令她笑出了眼淚,她用指腹輕拭下眼瞼的笑淚,道:“指天發誓有何用,斯人已逝,來年祭日,說不定陪他的人還會更多。”
柳尚書收起憤怒,朝身後道:“奮力斬殺,我要讓他們在劫難逃。”
身後的府兵早就磨刀霍霍,他們眼睜睜看著柳大公子被殺,這種無力感猶如身中定身術,只柳尚書一聲令下,衝破腳下的桎梏,拔腿便殺去。
“哼,一群魯莽之徒,為他人生死抵命,何其可悲。”柳花玉出言嘲諷。
她眸光冷邃,面對千軍萬馬要她性命者,她毫無懼意,這種“樂觀”更人覺得她狂妄傲慢。
究竟是有何種實力,才會在方才的較量中只受了一點輕傷,雖他明白這柳花玉的實力已達“天人之境”,可那又如何?
身為柳氏一族背後的刀刃,該往前衝時,絕不能怯場。
“讓我看看你的本事!”老嫗一掌劈去。
他這一掌下了十成的功力,除非特意躲開,不然……憑她豆蔻年歲,絕沒有任何的生命之機。
偏偏,柳花玉身腿未動,筆直地立住,仰頭定目,這一掌劈她眼前可畏風雨雷電,柳花玉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出一個碎花掌,硬生生接下。
老嫗被震得心脈盡碎,柳花玉唇邊逸出的腥紅被她徒手抹去,她淺露笑齒道:“我不過陪你們玩玩而已,真以為就憑你們這些雜碎便能將我如何?”
她睥睨一眼,振風便已是不動。
四周的喧鬧與殺機在時空中盡數停滯。
她理了理自己的鬢髮與裙襬,在這個被定住的時空裡,她是唯一可以走動的活物。
她反轉朝已身故的柳復誠走去,只是還沒兩步,便皺起了眉,怨念聲起:“多管閒事。”
“這天底下,你偏只盯著這處不放?”
她委實懊惱,自己好不容易想做點事情,恰是這種被抓包的感覺令她不爽至極,被管得束手束腳。
寧無闕的幻影顯現在灰色的虛空中,他的綢緞白衣隱隱發亮,玉冠束髮,眼目有神,說道:“你知我為何來。”
果真,下一步,他輕踏出了虛空。
寧無闕指了指已無鼻息的柳復誠,道:“你的氣息不穩,極容易出事。”
柳花玉大聲笑道:“怎地,如今你這般多管閒事?”
“他們——”她指向柳尚書,道:“胡作非為的更過分,可沒見你出手!”
她大約是不滿的。
寧無闕隨淡的目意彷彿在檢視什麼,片刻,說:“這世間本無禮法。”
柳花玉看透了,眼帶恨意地道:“這話你覺得我會信?”
“寧無闕,塵世之境的主人不好當吧,既然管不了,早早退位讓賢豈不好?”
寧無闕沒有被她的話激怒,容易被激怒的話也成就不了如今的寧無闕,只他這次出現似感召到了什麼,說:“塗葉,情緒的一時放縱肆意將來所造成的後果你可有想過?”
柳花玉不管不顧地說:“我若有這諸多顧慮,早就成聖賢高人了,何必在此聽你廢話。”
她看著眼前這個面色不改的男人,說道:“說說這次你有什麼要求,我可不願再與你正面對抗上。”
對她的識趣,寧無闕未有過多心悅,只他仰看那漆灰的空色,自顧自地道:“無人能左右這結局,連我也不例外。”
“天道禮法雖可棄之不顧,究竟要拿別的要事來做抵。”
“同很多年前我說過的話,不知你可記得。”
“‘勿深入迷局,勿情勢躁動,勿——妄鬥天地。’”
“塗葉,但凡你有點腦子,就該知曉,何種路才是正途。”
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