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約你來此,是不想被人瞧見,此為其一。”顏慎序直白地說道。
“其二,你出現在奉鄴城,太惹眼。”
顏慎序十分清楚他的實力,若這世間可以忽略任何一人,那也絕不可能是玉冥公子。
“來見一個老朋友。”玉冥如實交代道:“我對你們間的恩怨沒興趣的。”他坐姿慵懶,目光定晦,其實長久以來,他一直在等待。
以至於等待的時間太長,忘了快樂為何物。
能與他交心說上幾句話的,除了寧無闕,也沒有幾個人。
顏慎序低垂的眼眸上瞥,透過窗隙間的光影,玉冥光潔無痕的面容上,隱隱透著一點隨意。
窗框外,朱雀街南紫巷中人來人往與清早的寂靜分外不同。
片刻,顏慎序說道:“你若真沒興趣,還會在此同我浪費時間?”
他一半懷疑,一半探究。
玉冥見老朋友或許是真的,牽扯進他們間的事……亦或難免。
因這不但涉及到柳家與靜王府還與暗夜組織、中原五毒有關聯。
玉冥公子……他有所顧忌。
這種顧忌,在多年以後,他才聽他提起——他在等某位朋友的歸來。
不想在他歸來之際,留給他一個亂哄哄的塵世。
玉冥的想神令顏慎序加倍好奇,只這一會功夫,兩人各自想起了許多事,顏慎序見他沉默不語,方又說道:“無論你出於何種原因,我都希望我的事,你別干涉。”
玉冥精黑的眼眸回神,笑道:“你防著天下人,連我也一併防著,不累麼?”
顏慎序道:“小命就一條,不自我愛惜不行啊。”
玉冥扯了扯唇角,他平日清閒慣了,說實話,對他們這些恩仇似海的較量,想想便覺得頭大。
何況他所關切的重心,不在這方面。
他懶懶散散地笑道:“嗐,我一旁看著,絕不出手。”
顏慎序對此保留著意見,他知道他與玉冥像兩條平行線,若非當年機緣巧合遇上,只怕今生都無緣與他有交集。
顏慎序以沉默表示出自己對此的態度,兩人相互對望著,彷彿想從各自的眼淵看出些別樣來。
直至窗外的熱鬧街巷傳來一聲嘶吼。
一輛由毛色全黑的金貴馬匹帶頭行駛的馬車急剎不住衝入人潮,沿街攤販被驚嚇得面色蒼白,馬車造成的混亂使得行人四下躥逃,整個街面亂哄哄一片。
顏慎序透過二樓微開的窗隙目視著街上事態的發展。
而玉冥公子亦步調平穩地挪到了窗戶旁。
他不言不語,只聽見慘叫聲傳來,原來那匹受驚的馬最終撞在一家鋪子的廊柱上,且車廂側翻嚴重,那驚叫八成便是車內之人傳來。
只驚魂未定之際,突兀的變故再次出現,一個蒙面刺客憑空飛來,狠厲的銀劍對準車廂,猛力往內刺去。
待他手肘撤回時,銀劍上便帶出了淋淋鮮血,血嘀嗒往下落,瞬時將踏板染紅了一片。
這下,人群的驚叫徹底收控不住,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而刺客,便是在混亂中,全身而退。
待府中下人作出反應前去察看被刺之人傷勢掀開簾子時,人早就斷了氣。
“夫人!夫人!來、快來人啊——”從後趕來的管事驚惶地哭喊著。
玉冥公子輕輕抬眼,他見向顏慎序此刻平靜地坐下飲茶,心下雖奇怪,卻未多問。
半晌,顏慎序將眸光移向他,音聲如常地說:“喝杯茶再走。”
他似乎已預計好了府兵到達的時間。
玉冥癟嘴,他想笑,又發覺不合時宜,只這話憋在喉嚨口,想咽咽不下去,直到他重新坐定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