瓏鳳一噎,繼而眸色淡淡地笑道:“山吉鎮地處偏遠,在澤州乃至戟山地區都名不見經傳,訊息若真傳到了奉鄴城,光從時間上就得耗費一年半載,一年半載之後,誰也不知這世道又將呈現出怎樣一副光景來。”
“景承殿的幾位正事推來推去,閒事倒樂得插手,到底是……”瓏鳳垂頭喪氣般。
蕭定恆規勸道:“還須小心為上。”
“自然。”瓏鳳言簡意賅地回著。
三人再相互攀談了沒一會,蕭定恆便與官越返回了湖山春。
看戲耽誤他們不少時光,待回來後,已近日落西山,阿飄的上半身趴在酸枝木桌上,眼巴巴地等他們。
“捨得回來了?”阿飄一骨碌地坐正身,兩眼一眨不眨地看向進門處,滿心地頹喪。
官越腳步穿過空空的過道,徑直掠過她,雙腳停在了大堂圓厚的柱子旁。
蕭定恆一怔,無奈地搖了搖頭,邊走邊朝阿飄說:“凌白宥回去了嗎。”
阿飄左腳踹開長條形凳子的一隻腳,繞過酸枝木桌說:“你們果然是因為他的緣故。”
蕭定恆見她在此事上較真,便想起自己提的主意,隨凌白宥回一趟凌冬國,這事,官越怕還未同她說吧。
官越說道:“也不全是。阿飄,你得想的長遠一些。”
阿飄十分清楚,可她本能地抗議,她一腳後撤,朝官越方向轉身,不滿道:“我想那麼遠做什麼?”
正當阿飄情緒上升之際,深黑色的簾子掀開,一個影子落在阿飄視線中,她循目望去,破天荒地見到了莊爾。
她喜出望外,忙不迭地上前,同她控訴道:“莊爾,你看看官越,他擺明是嫌棄,你同他說一說!”
莊爾聽力靈敏,在院中時便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她按下阿飄拎她衣袖的手,起先移目向蕭定恆,再又看見官越別開臉。
勸著阿飄:“別置氣,官越不是這個意思。”
阿飄高漲的情緒慢慢冷卻,委屈起來:“我們一塊來的,當然得一塊回去,你們可不能故意躲我。”
莊爾無聲嘆氣,她走上前,同蕭定恆道:“白大人你可有見過?”
“嗯,我沒說什麼。”蕭定恆笑意悠悠地看向她。
莊爾會心一笑,繼而問官越道:“你對他呢,有意見?”
官越面不改色地說:“我又不跟他處,不,”他想了想,改口說,“我的意見不重要。”
莊爾拍拍阿飄的手背,說道:“他倆的話你可都聽見了?別再胡亂猜忌。”
阿飄心頭雀躍,面色仍有不滿,道:“我也不想與你們分開,我知道他是凌冬國人,遲早要回去的……我不想走。”阿飄彷彿打定了主意。
她真捨不得離去,但她與凌白宥真能抵得過隔了千重山的距離麼?
她絕對沒有自信。
莊爾眸色有思,鎮定地與她道:“還記得我說的話嗎,你的選擇才最重要,別人的意見聽聽就好,認清自己的心。”
莊爾言盡於此,阿飄如此聰慧,自然一點就通。
“你這會過來,有事?”蕭定恆白跑了一趟脂凡胭脂鋪,原以為她今日是不得空了。
“今日你歸來,加之菅陵大人在此、東芝傷勢無礙,我想著機會難得,便提議在平湖酒樓宴請你們。”
“噢噢,莊爾請客……我要去!”阿飄陰霾一掃而空,對吃飯情有獨鍾。
“馬車等在門口。”莊爾辦事周詳,不給他們拒絕的理由,更何況沒人會拒絕莊爾小姐的邀約。
臨近酉時,馬車抵達平湖酒樓。
背靠若水江,平湖酒樓看上去更像一座莊園,格局自成一體,周邊其它建築被偌大的圍牆隔離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