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家是個老小區,一共八層,她住在六層,樓道里很髒而且潮溼難聞,有股著尿騷味,並且堆放了不少雜物,留下的行走空間少的可憐,兩人拎著大包小包走的很艱難。
“小心點。別摔了。”周元青已經儘量將東西都拎在自己手上了,甚至脖子上都掛了一個,何夢穿著高跟鞋走樓梯搖搖晃晃的。
“沒事,我扶著牆。”何夢輕聲回答道,然後扶著牆慢慢的跟在後面,當到達四樓時,只聽‘怦’的一聲,她似乎踢到了什麼東西,緊接著鑽心的疼從腳面傳遞而來,忍不住叫出了聲。
“怎麼了?”周元青停下來回頭關心問道。
何夢低下頭看了看,皺了皺眉,“好像是一碗米飯,而且上面還插著三炷香,好奇怪。”
“嗯?”
周元青聞言小心的走過來,瞥了一眼地上的米飯,也皺起了眉頭,只見這米飯半生不熟,顯然是夾生飯,而且最上面還撒了一層灰褐色的液體,這應該是雞血。
而那被何夢踢倒的三炷香,並不是平時祭拜用的三根同等長度的香,也不是祭壇做法用的兩長一短或者是長短一長的香,而是一根比一根矮,最短的那根只有拇指長短,最長的不過香蕉長短,這叫催貢香。
夾生飯旁邊還插著一扇芭蕉葉,看著還沒有喪失水分,應該是剛插沒幾天。
“怎麼了?”何夢見周元青一直盯著夾生飯看,忍不住問道。
周元青搖搖頭,“沒事,我們先看望幹奶奶吧。”
說著轉身繼續爬樓,何夢也更小心了,而跟在最後面的黑豹路過這戶人家時,忍不住低吼了兩聲。
終於到達了六樓,周元青掏出了之前老太太蔣英給的鑰匙,啪嗒一聲開啟了門,走進去後,便看見老太太躺在陽臺上的躺椅上,即將被地平線吞噬的夕陽照在她的白髮上,莫名的有些滄桑和孤獨。
人老了,其實並不怕死,就怕一個人獨處。
聽到動靜蔣英別過頭望了過來,渾濁的眼睛閃過一絲光亮,“你們倆來了啊,也不提前給我說一聲,我也好買點菜餚款待啊。”
周元青嘴很甜,笑道,“幹奶奶,這些東西我們都買了,晚上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好的。”蔣英點點頭,然後指著陽臺上的盆盆罐罐道,“把這些東西都給我收拾到房間吧,今天我給搬出來晾曬了一番,我老了,以後估計都很難用的上了。”
周元青望去,盆盆罐罐裡都是一些蜈蚣蠍子等毒蟲鼠蟻的屍體,還有些人皮,人骨,頭髮,繡花鞋,骷髏頭等東西,五花八門,全是用來下蠱或者是解蠱用的,忍不住問道,“您這一身精湛的蠱術,不準備找個傳人嗎?就這麼失傳了多可惜?”
蔣英搖搖頭,嘆了口氣道,“蠱術雖然不像陰陽天師有什麼五弊三缺,但做法時需要吞食毒蟲鼠蟻的屍體,甚至需要以自身下蠱,對身體的負擔很大,壽命都不會很長,我能活到這把年齡,只因蠱術用的少而已。”
頓了頓她繼續道,“而且現在我也沒有遇到順眼的傳人,我還能再撐幾年,慢慢等吧。”
周元青很理解的點點頭,陰陽天師收徒也是很嚴格的,不是命格特殊天生吃這碗飯的,基本上不太可能拜入玄門。
如果輕輕鬆鬆就拜了師門,大機率是被騙了。
而後周元青輕手輕腳的將這些東西給搬回房間,又仔細的看了看,並沒有他所需要的東西,便放棄了打秋風的想法。
這時何夢笑著陪蔣英聊著天,最後甚至給她梳起了頭髮,至於黑豹則是來懶洋洋的趴在一邊,有東西掉下來,它會立即用嘴叼過去。
蔣英見狀那雙渾濁的眼睛裡浮現一抹懷念,輕聲道,“我年輕的時候也養過一條狗,它是白色的,很乖,每次我從外面回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