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說,只吧嗒著菸袋鍋子,臉黑黑的,臉上的褶子一條比一條深。他也正生悶氣呢,不過這事他也理虧,真是既生氣又難過。
張氏就催他,“他爹,家裡要是一直這樣,還翻了天了。誰有點事也尋死覓活的,哪裡來那麼多毛病,這個風氣不能慣。我看你還是去找找老柳家,讓他們把閨女領回去教導兩天。”
老秦頭吞雲吐霧的,半晌,才甕聲甕氣地,“先吃飯吧,忙完麥收再說。”事情一時半會也急不來的,逼急了還真是不好。
秦二貴和秦產被秦三順換回來,他聽人家說什麼大嫂跳井了掉河裡之類的話,覺得蹊蹺,就回來看看。
張氏見他回來,就斥責他多管閒事,“別去裹亂,你大嫂子幹活累的,自己掉河裡,已經沒事,你快吃了飯就去忙活,麥子得趕緊收回來。”
秦二貴大咧咧慣了,聽說嫂子沒事了,在家裡休息,他也不好去打擾,匆忙吃了兩口,就又帶了湯去割麥子。
飯後,老秦頭累得渾身痠痛,就早早地躺在炕上歇息,誰知道一下子就睡過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見噼裡啪啦地拍門聲,他翻了個身,嘟囔,“誰呀。”
很快,就響起老婆子驚呼聲,“哎呀,親家,柳老哥?老嫂子?你們,你們怎麼來了?”
老秦頭一個激靈,蹭得就跳起來,結果力氣太大一下子掉在炕前,震得他腳板直髮麻,呲牙咧嘴地,也顧不得趕緊趿拉著草鞋出去。
此時外面月明星稀,如水銀瀉地,明晃晃的好像水一樣。老秦頭走到當門就看見老柳頭和李氏兩人陰沉著臉,快步衝進來,張氏根本攔不住。
☆、171興師問罪
老柳頭黑著臉,李氏卻一臉的淚,到了當門她就哭上了,“我說親家,親家……”李氏拖著長腔,嗓子啞得厲害,一看就是哭過的,她渾身搖搖欲墜,好像站不住一樣,一下子就歪倒在鍋臺上,手一扒拉,“噼裡啪啦”的碗筷勺子的都掉在地上,咕嚕了一地。
張氏肉疼得渾身哆嗦,可又不敢罵出口,雖然自己叫囂著要找老柳家理論,可人家真來了,她又傻了眼,呆愣愣地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好,只覺得腿軟心慌。
這時候秦三順、二貴、秦產在地裡場裡忙活,二嬸三嬸和幾個閨女已經睡下,可能白天太累都睡得很死一個也沒有出來。她連個幫手都找不到,只能和老頭子被人堵在門裡面眼睜睜地看著。
李氏拿起大鏟子來就敲打著鍋沿,“我說親家,俺閨女不懂事,從小嬌慣了點,你們隨便打隨便罵,我們老兩口是雙手雙腳的贊成,孩子哪裡不對,你們隨便教訓。怎麼還往死裡逼呀!”
她摸了一把淚,扒拉掉一隻碗,抽泣一聲,再扒拉掉一隻碗,她一副悲傷過度的樣子,“親家呀,這麼多年,怎麼就好端端的讓俺閨女跳了井呀。”
張氏和老秦頭都懵了,他們每次見李氏,她都笑眯眯的,非常和善溫和的一個人,還有老柳頭,平日裡笑嗨嗨的,別提多和氣的。怎麼突然之間竟然大半夜的衝了進來,敲盆子砸碗地哭上了?
看來,人家是來興師問罪來了,給閨女討公道呢?
這是誰嘴巴這麼快,竟然就去老柳家報了信?張氏心裡想著是不是二嬤嬤那個好事的,咬牙切齒地又沒有辦法回嘴,畢竟柳氏卻是是和他們吵架才去跳河的。
張氏腦子轉了幾轉,終於給自己找了個理。她不覺得自己不對,畢竟媳婦就得聽婆婆的,是柳氏忤逆長輩,不想交出當家權,置氣才去跳井的。有多少媳婦都因為臉皮薄,小夫妻拌嘴賭氣跳井的,事後可都是被說不懂事,讓長輩擔心,怎麼到了柳氏這裡,反而來怪她?
柳頭沉著臉,臉拉得老長,“我們丫頭,從小嬌慣點,可從沒回家告過狀,沒說過婆家一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