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許等了半小時,周家的人抱著小孩出去了,警察卻告知,“他不願意見任何人了。”
她茫然抬眸,“為什麼?”
“小姐,您請回去吧。”
桑許不能白跑一趟,她急中生智,朝著裡面大聲喊道:“吳湫!吳湫!你的孩子治病需要多少錢?霍家可以出!”
她不是有意搬出霍京焱來做擋箭牌,只是比起說她出,把霍家搬出來顯得更有錢更靠譜些。
果真,那邊吳湫又反悔答應了。
幾天不見,那晚上囂張癲狂的劫匪長滿胡茬,眼神憔悴,像是老了十多歲。
“吳湫,你對霍伯父手下留情了,就說明一開始,你的僱主就沒讓你直接殺了他。”
桑許冷靜說出自己的推斷,周家人只是讓他見了一眼孩子,吳湫便情緒崩潰,雙眼通紅,這其中,周棠絕對拿孩子捏住了他的軟肋。
“白血病,化療是個無底洞。”
吳湫頭低垂著,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說話也蔫巴巴。
“得了,你也不用同情我,更不用拿孩子來套我的話。”
吳湫抬頭,那雙爬滿紅血絲的眼,直溜溜盯著她。
令人後背生寒。
“我就是恨霍家,恨他們,綁架的事半受指使半自願,呵呵,桑小姐,你別上趕著當聖母了,背後的那夥勢力,是你們都惹不起的。”
桑許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這幾天不斷有人提醒她,不要插手此事。
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是周棠策劃的嗎?她肚子裡是不是壓根沒孩子?”
桑許迫切問出自己的問題,不忘帶上誠意。
“你孩子的醫藥費,我可以全包。索性我那公司還賺幾個錢,幾百萬對我來說不成問題。”
吳湫淡淡笑了聲,“你問的這不是廢話嗎?”
他不能明著說。
桑許點頭,“我知道了。”
探視時間很快到了,桑梨打來電話。
“姐,我揹著你做了件事,有個秘密,被我破解開了。”
桑許心緒繁雜,抬手撩了撩頭髮,“你說。”
“那天晚上你被綁架時,衣服上濺了血,後來我在醫院幫你換了衣服,就把裙子帶回家了,前兩天保姆洗衣服時,我偶然瞧見上面的血滴紅豔豔,並沒褪色。”
“嗯。”
按照常識來說,一般的血過陣子就會變成深褐色,難為桑梨能心細到那種地步。
“於是就把衣服送去化驗科檢驗,發現那是普通的合成色素,這種人造血漿一般用來拍戲。”
電話這頭,桑許沉默了,所以說真和她猜的一樣。
周棠並沒有懷孕,就連那場綁架都是她精心策劃的。
那天晚上,吳湫所有的拳頭猛踹,都只是為了在霍京焱面前作戲。
心上人為了保護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伯父,不惜流產受傷,多偉大多感人啊。
桑許結束通話電話後,嘆了口氣,貪心如周棠,明明以霍京焱的為人,她交出霍青川后,他便會念著那份情意保她日後美滿順遂,可她非要做到那一步。
桑許逐漸退出那段感情,作為局外人,看得更加清晰透徹。
回到家後,桑梨的那份血液報告已經在桌上擺著了。
證據在手,桑許卻猶豫了。
不是對周棠心軟,而是厭煩又要和霍京焱扯上關係。
想了會兒,她撥通電話。
“陳樽,拜託你轉交個東西。”
“噢行!”陳樽趕快答應,翻著電腦上的檔案,道:“桑小姐,有件事我得告訴你,昨天和同行喝酒,他喝大了跟我說,周棠整理了一份你的證據鏈交給霍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