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辦公室,田國忠從兜裡拿出一個泥塊。
自從上了掃盲班之後,他身上就會隨時帶幾塊泥塊,就是為了方便寫寫畫畫。
他走到辦公桌前,把桌上的東西搬到一邊,然後一邊畫圖,一邊講解:“我們村想要修路,之前的三條路線,我就不多說了,只說一說我提出來的第四條路線。”
“這是我們村,從村口出來,往前大約兩里路就到了四龍山,四龍山往前是一條岔口,一條往三龍山,一條往五龍山。”
“往五龍山走,就要經過一條河,也就是前往三岔口村的路線,這一條路線是最短的,但這條河擋住了去路。”
“所以,我改為走三龍山,經過二龍山,一龍山,最後進入九龍山,然後穿過九龍山直通公社旁邊的楊家村。”
“這條路線看似很長,其實從整體來說,要縮短了不少路程。”
“我們村如果走三岔口村,走路到公社要五個多小時,走河溝村,也要四個多小時。”
“但是從新路線走,只需要三個多小時!”
“如果開車的話,那需要的時間就更短了。”
張書記和林峰聽了,都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而是在思考這條新路線的可行性。
其他村幹部也同樣在皺眉思考。
村長則沉不住氣了。
他實在是不想再看到田國忠出風頭了,當即擺手道:“這條路不行!路線太遠了不說,還要穿過原始森林一般的九龍山,實在是太危險了!”
一隊長和二隊長也覺得田國忠最近有點積極過頭了,不但為次次墊底的三隊爭取到了秋收第一名,還給三隊建了一所學堂,這是完全要碾壓他們一隊和二隊的節奏啊!
因此,他們也連忙說道:“村長說得對,這條路太危險,不合適。”
“我贊同村長的說法,還是要穩妥點好!”
張書記也覺得有點冒險了,便看向林峰,問道:“林主任,你以為如何?”
林峰仔細看了看田國忠畫得略顯抽象的地圖,沒有急於下結論,而是問道:“國忠,你為什麼要選這條路?從你們村後面走,直接從七龍山走八龍山,再走九龍山不是近一些嗎?”
田國忠笑道:“林主任,您有所不知,八龍山幾乎都是石頭,想要從那邊修一條路出來,難如登天!”
林峰又問:“剛剛大家提的問題,你又該怎麼解決呢?”
田國忠道:“九龍山確實很危險,裡面有狼,有黑熊,說不定還有老虎,但我堅持要選這一條路,就是因為這條路修起來簡單,因為這條路基本上都是土路,石頭並不多!”
“至於那些猛獸,其實它們更怕人!”
“只要我們每次結伴而行,就不會出任何事情……”
田有根哼道:“你怎麼保證每次都能結伴而行?”
田國忠聳了聳肩,“我沒辦法保證。既然你們不同意,那就按你們的方案來,我沒有任何意見。”
張書記看向田有根,“田村長,既然你不同意國忠的方案,那就由你來提一個。”
“這個……這個……”
田有根‘這個’了半天,也沒‘這個’出實質的內容,他不由得看向田老蔫。
這麼多年來,他已經很依賴這個唯一的狗腿子兼軍師‘田老蔫’,即便他心裡知道田老蔫此刻肯定會站在田國忠那一邊,但他還是習慣性地看向了田老蔫。
田老蔫也養成了同樣的習慣。
只要田有根往他這邊看來,他立即就會心領神會地長篇大論一番,“張書記,自從村長得知公社要給我們村修路以來,他就睡不好吃不好,每天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張書記擺了擺手,“行了,我知道田村長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