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魏進了白香蒲的房間。她躺在病床上,頭上纏著紗布,臉色很白,毫無生氣的樣子。
縱使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伍魏此時也沒辦法冷靜,阿布的話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裡:“電視裡都是,腦子被撞了都會醒不過來……”
他走到床邊,拖了個板凳,拖板凳的動靜,他也絲毫沒有收斂,像是故意搞那麼大聲音的。那鐵質的椅子在地上摩擦出長長的刺耳的聲音。
這聲音把他自己的耳膜都刺的痠痛,可是床上的白香蒲依舊沒有反應。
“該死的!”伍魏坐到了椅子上。聲音極小的抱怨了一句。
“白香蒲,你可不能給我玩這一套,醒不過來是什麼鬼?”
伍魏抓起白香蒲的手,還沒握住就看見了她手掌上蹭刮的傷痕。應該是爬樹的時候留下來的。
“你這爬樹的技巧還得再練練,在這地方誰爬樹,能把手弄成這樣子的。”伍魏小聲的說,他不敢看白香蒲的臉。
他清楚的知道白香蒲在這裡經歷的所有磨難,這些磨難在白香蒲來之前,在他的眼裡都不算什麼。
因為它們會發生在任何人身上,他早已習慣,準確來說,見多了也就淡漠了。
但是這些發生在白香蒲身上之後,卻讓他產生了不一樣的情緒,他比以往更加痛恨厭惡這些罪惡。
他急不可耐的想要立馬剷除這些。可是事情往往沒有想的簡單,他得計劃得籌謀,得等好的時機。
想到這裡,他的情緒突然又複雜了起來,他低著頭,看著白香蒲的手指上的傷痕,慢慢的視線開始模糊。
白香蒲睜開眼的時候,頂上日光燈的白光照的周圍白花花的一片。
恍惚中,她以為自己又是在Z國的醫院裡,垂著眼,慢慢的她就看見低著頭顱在她旁邊的伍魏,這才舒了一口氣。
伍魏在,那就好,在哪裡都好。
“伍魏?”她輕聲的叫了一句。
伍魏還低著頭,聽見白香蒲的聲音受了一驚,他快速的用手掌撫了一把臉。
然後小心的抬起頭看向白香蒲。看到她睜著的眼睛裡閃爍點點的光,嘴角不自覺的就上揚了幾分。
“醒了?”他站起身,仔細的看著她的臉。
因為受了傷,她的臉消瘦了一大圈,本來就大的眼睛此時顯得尤為明顯突兀。不過,令他寬慰的是,她的眼睛裡帶著光彩。
“你哭了?”白香蒲雖然還沒有恢復力氣,說話氣息很弱,但是語氣裡面的驚訝和詫異卻一點不弱。
“哭什麼?別瞎說。”伍魏趕緊坐了下來,又抓起白香蒲的手,低著頭開始研究了起來。
“那你的眼睛怎麼紅彤彤的?”白香蒲覺得奇怪的很。
“熬的,太久沒睡了。”伍魏抬起雙手假裝疲憊的揉揉眼睛。然後看著白香蒲微笑,但是笑的不是很大方,有種扭捏的感覺。
他這幅樣子白香蒲還是第一次見,她突然就來了勁。
“那你這裡是什麼?”白香蒲抬起胳膊伸出手指輕輕地劃了一下伍魏還帶著點小傷痕的臉頰。
那裡是一條被眼淚流過的痕跡,他暗暗的面板,那條淚痕因為光線在他臉上留下一條凹痕,尤其明顯。
“什麼?”伍魏哪知道幹了的眼淚在臉上留下痕跡這件事能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從未預料過這件事。
“淚痕。”白香蒲微微的抿唇,眉毛微微上挑,臉上帶著隱藏的笑意:“以我這些日子掉眼淚的經驗,這就是淚痕。”
“不是。”伍魏有點激動,又伸手抹了一下臉。然後再抬頭就看見白香蒲滿眼的笑正死死的盯著自己。
看著她雙眼睛裡的光,他默默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坐直了身體。
“她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