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江稚月的銀行卡賬號上,收到了來自二十萬的匯款,她都感覺到了一種很奇怪的情緒。
這麼多年,她都是靠著獎學金和幫顧兆野寫作業賺錢,她不是沒想過去兼職,蘭登堡法律有規定,隸屬於貴族家的工作要經過僱主的同意才能有選擇第二職業的權利,更不用提創業了,這裡創業的第一要素,先驗家底,第二要素,找上權貴合作。
她所活動的範圍,在一個狹窄的圈子已經被世界規則框定的死死的,就像籠中的金絲雀怎麼飛都飛不出去,她渴望拿到畢業證,得到顧家的引薦去海外,她才有可能得到自由。
這二十萬多嗎?還比不上顧兆野手上的一個戒指,但這是她靠知識第一次在外面掙到錢。
雖然是牧蓮生安排好的,如果沒有他提供的工作牌,她連那棟展館都無法踏足。
江稚月不相信牧蓮生那麼好心讓她賺錢,不管她怎麼努力回想,也確定了原書中的牧蓮生和蕭景潤毫無交集。
江稚月在回去路上就把牧蓮生的聯絡方式拉黑刪除了,不管他們什麼關係,她不會攪和進去,雖然賺到錢很開心,但是從一個火坑跳進了另一個火坑那就不值當了。
她記得鋼琴房裡,蕭景潤把情書丟垃圾桶時的表情,也記得蕭景潤彈奏鋼琴,壓抑又沉悶的曲風,那是一個心思縝密,身負重任的男人,擁有著絕對的理性。
江稚月在房間裡,把日記本上記錄的每一頁日期撕下來,撕得粉碎扔到了垃圾桶。
江稚月習慣用日記提醒自己,是她害怕逃不過命運,害怕逃不過劇情的影響力,害怕哪天連記憶都被抹除,強制性死亡。
她唯一的錯誤,就是被牧蓮生拿走了日記。
但現在都結束了,她以後不會讓牧蓮生抓到她的小辮子。
江稚月做好了晚飯,買了一個小蛋糕,等著江婉柔下班回來。
江婉柔回到家,從江稚月臉上看到了喜悅,便問她什麼事這麼高興,怎麼還買了蛋糕。
“你想吃什麼,告訴媽媽,媽媽給你做。”江婉柔總是很溫柔的,比劃著手勢。
江稚月沒把那些糾紛告訴江婉柔,以免她知道的越多越擔心。
“下個月,我報的輔修就要開課了。”江稚月指的是學業上的事,她輔修醫學上的聽力與言語康復學,這是一門針對失語症和受了心理創傷和刺激的人的學科。
江婉柔聞言,表情有些內疚,“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可以學你想學的。”
“如果不是因為您,這個世界都不會有我,媽媽為什麼要這樣說?”江稚月笑了起來,幸福柔和的笑容,在光暈下別樣的溫暖。
江婉柔聽到這話,眸子卻微微閃了一下,用手語道:“我是啞巴,害你在學校被人嘲笑,你在公學的同學知道了,他們又會拿我笑話你,你不應該報這門課。”
“您不是啞巴,您是受了.....”刺激,江稚月深吸一口氣,那兩個字沒說出口,怕刺激到了江婉柔。
“我想學什麼,跟他們無關。”江稚月做了糖醋排骨,夾了一塊放入江婉柔的碗裡。
江婉柔抿了抿唇,拿手機打了一行字,“你要和顧少爺保持距離。”
江稚月,“我知道。”這些話江婉柔不厭其煩的一直在重複,但是她何嘗不知道真正的保持距離,就是離開這裡,換一個國度重新生活。
...
第二天去學校的時候,江稚月上午在圖書館自習,她開啟平板,搜尋了歷年來關於華頓公學的迎新晚會,大一到大四都可以參加,說得不好聽點,其實就是名流世家同齡人的聯誼晚宴。
她在官網上突然看到一張很眼熟的照片,點開了看,是蕭景潤。
他早已就讀了華頓公學,還有一年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