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袁英德這麼一說,賈瑜這才想起來,這傢伙這次來遼東可不僅僅是給他宣讀聖旨那麼簡單的。
他彷彿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袁閣老,陛下是否要整頓遼東了?”
在說到“整頓”一詞時,賈瑜還特意加重了語氣。
“嗯?”
袁英德一愣,他沒想到自己只是隨口這麼一說,賈瑜立即就猜出了自己來意。
不得不說,華夏的漢語是最為深奧的語言。
同樣一個詞,在不同的場合,用不同的語氣說出來,立刻就能表達出不同的意思。
整頓這個詞平日裡或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可在這個時候用這種語氣說出來,立刻就有那麼一股子陰森的殺意。
他意味深長的看向了賈瑜,“賈侯爺……這是朝廷和老夫的事,你已經完成了陛下的囑託,還是早點返京為好。”
“我草……”
賈瑜差點被這老頭的話給氣樂了,知道你們內閣不待見我,不希望我插手內閣的事情,可現在防著我象防賊人一樣,也太不禮貌了吧?
想到這裡,他不禁冷笑道:“袁閣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次來遼東的目的。
不就是想解決遼東將門的事情嗎,不是我瞧不起你,沒有我的幫忙,你真以為那些在遼東盤踞了數十載的將門會乖乖聽你一個老頭的話嗎?
憑你那張老臉?還是手中那道聖旨?”
賈瑜那那一點情面都不留的話語讓袁英德當場破了大防,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賈三思,你別以為仗著有陛下的寵信便可以不將老夫不將內閣放在眼裡,信不信回去後老夫立馬上摺子參伱?”
“隨你的便!”
賈瑜兩手一攤,“你愛怎麼參就怎麼參,不過別怪我沒事先警告過你,那些人可是什麼事都乾的出來的,別到時候遼東軍務沒整頓好,反倒把自個給搭進去。”
“你也別嚇我,老夫不是被嚇大的。”袁英德毫不示弱道:“遼東是大夏的遼東,只要他們不敢造反,我倒要看看誰敢動老夫。”
看到這老頭到這時候還是那麼自信滿滿,賈瑜不知道應該是誇他勇敢還是該罵他愚蠢。
只是幽幽的問了句:“你怎麼這麼肯定人家不敢造反?”
“嘶……”
輕飄飄的一句話猶如一瓢冷水澆到了袁英德的頭上,原本因為保養得還不錯的臉龐瞬間呆滯了一下,隨後變得有些蒼白起來。
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賈瑜,“你是說……那些人會有不軌之心?他們怎麼敢……怎麼敢如此大膽?”
袁英德並沒有懷疑賈瑜這番話的真偽,以他對賈瑜的瞭解,這傢伙雖然因為三年前因為自己革了他秀才功名之事對他一直沒什麼好臉色,但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卻從來不會信口開河。
賈瑜既然敢這麼說,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看著袁英德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賈瑜不禁無奈道:“看來不止是你,就連陛下也小瞧了那幫人啊。”
他又問道:“倘若我所料沒錯的話,你此次過來巡視遼東,應當還擔負著要對遼東各地將領以及各處關隘進行詳細的視察,然後對祖家、吳家等好幾家將門進行大調整。
或明升暗降,或是摻沙子,亦或是將其調往宣大甚至西南等地任職吧?”
對於賈瑜能猜測出這些手段袁英德並不感到奇怪,這些東西古來有之,都是老祖宗們玩剩下的,要是賈瑜連這點東西都不知道,那才奇怪呢。
看到袁英德沉默並不做聲,賈瑜點點頭,有時候沉默就代表著預設。
賈瑜長長深吸了口氣,講真……他真想用刀刨開這些人的腦袋,看看裡面塞的到底是什麼玩意,他強壓著心中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