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阿瑪來了?”
阿巴泰的神情就是一變。
努爾哈赤的秉性他是再清楚不過的,自己這位父汗可是出了名的猜忌、多疑、殘暴好殺,自己在黃土嶺打成了這樣,他會饒過自己嗎?
尤其是前幾天自己的八弟皇太極戰死後,努爾哈赤的脾氣就變得更古怪了,幾天時間就鞭撻死了好幾個包衣奴才,弄得下面人心惶惶,就連幾個阿哥也有些戰戰兢兢。
別以為努爾哈赤不會對自己兒子下手,他們的大哥褚英就是最好的例子,一句心懷“似有貳心之嫌”,就被囚禁處死,甚至連自己的親弟弟也沒放過。
看到臉色驟變的阿巴泰,莽古爾泰心裡也知道阿巴泰在擔心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老七……你不必擔心,阿瑪他老人家只是因為老八的事心裡有些不痛快,過些日子就好了。
至於你這裡的事情,只要跟他老人家說開了就好,沒事的。”
看著一臉誠懇安慰自己的莽古爾泰,阿巴泰不但沒有任何感激之情,心中反而冷笑不已。
老子真要聽了你的話,搞不好這個正白旗主的位子就被擼掉。
今年已經六十一的努爾哈赤在這個時代已經屬於不可不扣的高齡,別看他現在還活蹦亂跳的,但誰也不能保證什麼時候就嗝屁。
一旦努爾哈赤嗝屁,大金國的寶座誰來坐就成了最要命的問題。
別看努爾哈赤的兒子眾多,但有能力爭奪這個位子的也就那麼幾個,前些日子最有競爭力的皇太極死了,這也使得情況變得微妙起來。
別看阿巴泰平日裡似乎不大受努爾哈赤的喜愛,甚至經常捱罵,但不管怎麼說,他手裡可是掌握著一旗的兵馬,誰敢說他沒有機會呢?
現在有能力給他使點絆子,莽古爾泰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看著一臉“誠懇”的莽古爾泰,阿巴泰淡淡道:“五哥,阿瑪來後我自然會向他請罪,你就不用為我操心了。”
看到阿巴泰察似乎有些不悅,莽古爾泰眼中閃過一絲不悅,隨即點點頭:“行……既然老七你心中有數,那我就不多說了,現在咱們談談正事吧。
我聽說你剛才派人朝大夏軍發起了攻擊,不知如今打得怎麼樣了?”
“打得很差。”阿巴泰並沒有隱瞞,直接道:“阿布吉已經陣亡了,五名甲喇章京陣亡了兩名,打了一個多時辰,損失了六千餘人。”
“吧嗒。”
莽古爾泰手中的皮鞭瞬間滑落在地。
…………
努爾哈赤到來的時間是兩個時辰以後。
當他在一群穿著黃色鎧甲的巴牙喇和一眾阿哥以及大臣的擁簇下來到黃土嶺時,已經卸下鎧甲的阿巴泰和莽古爾泰倆人以及一眾將領早已跪在了他們面前。
努爾哈赤一句話沒說,直接下了馬,揮起皮鞭沒頭沒腦的抽了下去。
一通皮鞭下來,只打得阿巴泰遍體鱗傷,但他依然咬著牙沒有哼出聲音。
不過這頓皮鞭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多久,畢竟努爾哈赤再怎麼樣也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體力不支也是在所難免的事。
打完之後,努爾哈赤隨手扔掉了皮鞭,喘著粗氣一屁股坐了下來。
一旁的戈什哈趕緊遞上水囊,他喝了幾大口後才指著阿巴泰道:“說……為什麼這個仗會打成這樣?”
阿巴泰將頭深深的伏在地上,沉聲道:“阿瑪,那些個京營兵確實跟咱們遇到的遼東軍不一樣。
他們不僅火器犀利,而且還利用火器的優勢,組成一個個空心陣,外面是火銃兵,內裡則是長槍兵、刀盾兵甚至火炮。
這些空心陣間隔約莫兩百步左右,相互支援遙相呼應,咱們勇士一旦突進去,就很容易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