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帝沒想到賈瑜居然回答得如此乾脆,原本想要說出的譏諷話語居然被堵在了喉嚨裡。
過一會,他才突然想起:“不對啊……朕也不是沒見過的印刷的東西,可上面的字跡絕無如此工整清晰,你是如何做到的?”
“這個嘛……”賈瑜訕訕笑了笑:“那是微臣祖傳的秘方,不便示人。”
昌平帝瞥了他一眼,不過也沒打算深究。
這年頭,誰身上還沒幾個小秘密呢,縱使他身為帝王也不能毫無緣由的讓人將祖傳的秘方毫無保留的說出來吧。
況且在他看來,再好的印刷術也不過是小道。
他沉吟了一會:“賈瑜,你說東城的金沙幫坐擁上萬幫眾。
平日裡欺男霸女,逼良為娼,收斂錢財,隱隱有坐大之勢,此事可有證據?”
賈瑜道:“陛下,此事何需證據?
朝廷只需隨便遣幾名官吏到東城詢問便知。
臣只是擔心,金沙幫上萬幫眾皆為青壯。
平日裡皆為販夫走卒,看似不起眼,可一旦被有心人聚攏起來,其後果不堪設想。”
“果真有此事?”
昌平帝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
不管任何朝代,官府對於百姓自發性的聚集都會有天生的敏感性,即便到了後世也不例外。
“賈瑜,金沙幫果真有超過一萬名以上隨時可以召喚的青壯?”
昌平帝的聲音就像是臘月裡吹來的冷風一般冰冷。
“是的。”
賈瑜毫不猶豫的說,“金沙幫控制了運河碼頭的所有腳伕、苦力。
全國各地運往大夏的糧食、菜蔬以及各種物資都是透過金沙幫的苦力、腳伕們幫忙運輸的。
從這點上說,一旦金沙幫願意,他們甚至可以讓整個運河陷入癱瘓停擺。
不僅如此,金沙幫還擁有東城近半的風月場所。
這些風月場所每年都會從各地買來大批女孩充實到青樓裡,經過調查,京城每年失蹤的孩童、婦孺裡,很大一部分都跟金沙幫有關。
金沙幫每年為此收斂的錢財可謂無算也。”
“砰!”
昌平帝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原本高聳的額頭此時已經冒出了青筋。
“金沙幫,如此一個毒瘤在神京盤踞了十多載,當地順天府尹、錦衣衛、中車府到底是幹什麼的?
為何無人上報?戴權,給朕死過來!”
“奴婢在!”
不多會,戴權氣喘吁吁的跑進了御書房。
今天,他剛好有事沒有服侍在昌平帝身邊,接到太監的傳話後,趕緊一溜煙的跑了過來。
昌平帝一把將賈瑜的題本摔到了他面前,陰森森道:
“戴權,神京出了那麼大一顆毒瘤,可朕卻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你這個中車府令是怎麼當的?
莫不是要等到他們殺入朕的皇宮,你這條老狗才會警覺?”
戴權忙不迭的接過題本一目十行的看完,嚇得趕緊跪在地上連連叩頭。
“皇爺恕罪,奴婢這段日子主要在追查您吩咐的那件事,對京城的事就開始疏忽了。
這事是奴婢的錯,您可千萬要保重龍體啊。”
看著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的戴權,昌平帝依然餘怒未消。
“還讓朕保重身體,可你看看,堂堂天子腳下首善之地,竟然有如此一個藏汙納垢之地,你身為中車府令,居然還一無所知。
現在居然有臉讓朕不要動怒,你說……朕養你們這些廢物有何用?”
面對昌平帝的怒火,戴權唯一能做的就是磕頭認錯。
過了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