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玄真去世以後,趁著這次回到鹿泉縣的機會,道妙元和金有妙來到了金有妙家裡。金有妙的母親楊氏,這年已經六十五歲了,她看起來蒼老了許多,頭髮也是花白一片。
走進屋裡,只見正中間擺著佛祖的雕像,前面有個香爐,裡面的香正嫋嫋升騰。金有妙望向母親,她頭髮花白,身形佝僂,那滿是滄桑褶皺的臉上,卻有著一雙透著通透淡然的眼睛,彷彿往昔病魔與仇恨的苦難都未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跡。見金有妙進來,她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聽說你馮伯父去世了,你們事情都辦完了嗎?”
道妙元輕聲應道:“阿母,事情都已經辦完了。” 楊氏微微嘆了口氣說:“幸虧你們是大戶人家,農村人辦這樣的事,可就艱難多了。我走了以後,還不知道妙兒能不能把我從這個門送出去呢。” 道妙元面露悲傷之色,說道:“阿母,我知道這些年您獨自生活,難免孤寂絕望,但您是如此堅強之人,熬過了一生的苦難。您無需擔心,佛祖定會與您同在。”
道妙元說完,便恭敬地把帶來的物品放在旁邊的矮凳上,和聲說道:“阿母,此次前來,匆忙間備了些薄禮。” 一邊說一邊把禮品逐一取出展示,“這裡有幾樣滋補身體的吃食,對您身體有益。還有些保健用品,這鞋子和衣裳,是我特意按您的身形找來的,期望能合您心意。另外,像感冒藥、破傷風藥等日常所需藥物,我也都準備了些,希望能為您的健康多一份守護。”
楊氏的目光掃過這些東西,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你這孩子如此費心,我這老身子用不了這些。” 話雖如此,她還是緩緩接過包袱,微微欠身,輕聲說了幾句感謝的話,“你能惦記著老身,老身已是欣慰,多謝你了。”
說完,道妙元轉身走向廚房,打算為三人烹製一頓午飯。踏入廚房,她不禁微微一怔,只見那廚房的陳設極為簡陋。斑駁的泥牆,幾處還隱約透著溼氣,彷彿在無聲訴說著歲月的滄桑。一方破舊的灶臺,磚石上滿是煙熏火燎的痕跡,灶臺上僅有一口缺了小口的鐵鍋,旁邊零落地擺放著幾隻缺邊少沿的粗瓷碗碟。
角落裡,堆著一些乾柴,柴堆上方的牆壁掛著幾樣簡單的炊具,也是鏽跡斑斑,在昏黃的光線中更顯寒酸。道妙元輕嘆了口氣,挽起衣袖,開始在這簡陋的環境中準備食材,心中暗暗想著定要用心做出可口的飯菜,讓阿母與金有妙吃得舒心。
金有妙也跟著走進廚房,在爐灶前蹲下,開始幫道妙元燒火。火焰漸漸燃起,映照著兩人的臉龐。
道妙元一邊切菜,一邊輕聲說道:“我們做小的,實在慚愧,竟讓阿母生活得如此拮据。每每想到此處,心中便滿是心酸。”
金有妙往灶膛裡添了把柴,緩緩說道:“我母親一生,可謂是歷經風雨磨難。早年的困苦艱辛,病魔折騰,鑄就了她堅韌不拔的心性。那些苦難的歲月,讓她對生活所求極少,只盼著能有個遮風擋雨之處,三餐得以溫飽。即便如今二姐金朵每月都送來錢財,她也只是淡然處之,覺得那不過是身外之物,遠不及粗茶淡飯、平靜度日來得實在。”
道妙元微微嘆了口氣:“阿母這般心境,實非我們常人能及。她在這簡陋的環境中,卻能尋得內心的安寧,仿若超脫了塵世的紛擾。”
金有妙目光有些悠遠:“或許這就是她的生存智慧吧,不被物慾所累,只守著心中那份純粹的滿足。我們雖知曉她的不易,卻難以真正走進她的內心世界,給予她最貼心的照料。”
道妙元熟練地操持著廚房的一切,不多時,便做好了黃土高坡人最愛的長麵條。她將熱氣騰騰的麵條端到炕桌之上,三人圍坐下來開始用餐。
楊氏一邊慢慢地吃著麵條,一邊抬起頭看向金有妙和道妙元,眼中帶著關切與好奇,問道:“妙兒,還有妙元,你們在外面的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