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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來到村西頭,一座青黃色茅屋映入眼簾,正是老學究所居。李秋知曉此刻時辰不到,老學究還在學堂教授學問,未到下課時辰。又看到茅屋有幾處茅草被老鼠咬空,需要修繕,便借了鄰居家的鐮刀,從山腳下砍些茅草給老學究修修補補。
少傾,竟也出了一身細汗。此刻正好一陣風吹來,若清風撫雲般吹過,李秋感覺通體舒泰,不由輕輕哼了一聲,竟在梯子上手舞足蹈起來。
突然,耳邊一聲咳嗽,李秋睜眼一看,正是老學究在下面撫須看他,於是趕忙從梯子上蹦下,如一猴子般,到老學究面前施了一禮道:“老師,小子無狀了。”老學究笑道:“無妨,且進屋裡說話。”李秋忙跟著進去。
雖不是第一次進老先生的屋子,但是每每看到屋子正中掛著的那幅人像,李秋總覺得有些怪異。因為他聽別人說起,凡是為人師者必掛顏氏人像為尊,可眼前這副,一身青衣,手裡拿著拂塵,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樣,根本不像是個學問人。往常李秋問起,老學究只含笑帶過,從不曾與李秋細說。今日來了,以為又是如此,便閉口不問。
老學究當然知道李秋所想。當先開口道:“你前些日子竟然空手捉白狼,當真有膽有謀。有你爹當年的風采。”
李秋本是個猴子性子,若是平常老師贊他,早就高興地不知道姓什麼了。可他自從知曉父親的腿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致殘的,已經長大了不少,心性也沉穩了許多,於是連忙躬身道:“不敢當老師誇獎,只是學生見爹孃辛苦,想近些微薄之力罷了。若像其他獵戶那樣去圍獵我卻是有心無力了。”
老學究撫須搖頭道:“不然,你如今雖及不上成年獵戶那樣孔武有力,然則這些獵戶當年如你這樣年紀時,誰何曾有過如你這般的作為。只是你太年少,又沒了好東西補養,才致你力氣小些。但你心思縝密,這卻是許多人到死都做不到的。有道是“三歲看老”,你已經十三,我觀你非池中之物,他日必能成龍成鵬,翱翔於九天之外。“
李秋心想:我若是成龍成鵬,豈不成了妖怪。想著如此,便不由笑了出來,卻是李秋調皮慣了,那股猴崽子的脾性又忍耐不住了。
老學究不去管他,由了他去,卻又問道:“秋兒,我且問你平生志向。”
李秋撓撓頭老實答道:“老師,李秋自幼貧苦,父困母病,我也只求衣食無憂,父母身體康泰罷了。”
“若現在已經衣食無憂,你又當如何?”老學究撫須問道。
李秋道:“當然是考得功名,光耀門楣。”
“井底之蛙。”老學究不屑道。
“那就從商,家資千萬,僕從滿院”,李秋使勁往大了說。
“功名利祿,糞土耳。”
李秋心想:我已經說了好幾個志向,尋常人終其一生未必有幾個做得,老師卻嗤之以鼻。莫不是老學究想讓我扯旗造反,弄個皇帝噹噹?可是如今四海承平日久,百姓安居樂業。又造的哪門子反?
“老師,造反這樣的事,咱們心裡想想就算了,可不敢隨便亂說啊。”
老學究聽了,好險一口老血噴將出來,笑罵道:“混賬,莫要想差。”
又不屑道:“即便真成了帝王又如何,不過百八十年壽命,終究化為塵土。是非成敗轉頭空,唯有青山在,幾度夕陽紅。”
李秋從未聽過老學究如此感慨,以前聽他之乎者也慣了,猛聽得老學究吟道“是非成敗轉頭空,唯有青山在,幾度夕陽紅”,他只覺心中一股出塵之意迸發,情不自禁地隨口吟道:
“歲月無情人先死,唯有天地亙古存!”
緊接著,他的心神離體再次發作,直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