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眾鬼個個駭人,缺胳膊短腿是普遍模樣,沒有頭的、只有頭的、半個身子不見了的、腰部斷裂對摺著的比比皆是,地上更是鋪滿了四處蠕動的斷臂殘肢,別說是親眼所見,就算是聽別人說起都難免毛骨悚然。
舅爺畢竟老練,像沒看見一樣撞穿他們走了過去,張鋼鐵把左眼一閉,卻發現右眼也能看見,他們現身了,只好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向鬼撞去,這次鬼沒有再嚇他,順利穿過鬼的靈體走了過去,張鋼鐵暗暗鬆了口氣,怕那警察再遇上別的鬼,不由加快了腳步,腳下不時有斷手抓向他的雙腳,他不作理會,很快就從鬼群中穿了過來,心裡對鬼的恐懼降低了不少。
二人很快就追上了剛才的警察,三人結伴又走了片刻,遠遠看見一棵樹上吊著個人正在死命掙扎,三人連忙飛奔過去,只見樹上吊著的竟是吳正義,他赤裸著下半身,用褲腰帶拴著樹枝上了吊,那警察連忙走到他腳下,抓住他的雙腳踩在了自己肩上,吳正義腳下有了支撐,雙手向上一探,抓住了褲腰帶,霎時喘上了氣,若是三人晚來片刻,恐怕吳正義就再也無法維護人間的正義了。
張鋼鐵睜開左眼,只見樹枝上坐著個鬼正在看他,張鋼鐵連忙轉移目光,哪知周圍三三兩兩全是鬼,像剛才一樣在一步一步包圍過來,這裡似乎遍地都是鬼,張鋼鐵連忙閉上左眼,這時吳正義已經鬆開褲腰帶跳了下來。
“好傢伙,剛才那個洞裡有一個絢麗多彩的世界,我忍不住就想鑽過去,沒想到是我的腰帶,差點要了命。”
吳正義憤慨地說道。
“吳隊,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去找小魯。”
四人沿著腳印向東尋出裡許,走在最前面的吳正義忽然停了下來,他的右腳踩進了泥裡,他使勁一抽,卻只抽出了腳,鞋落在了泥裡。
“是沼澤地,小魯的腳印到這就沒了,他是不是走進去了?”
吳正義用手電向前照了照,隔半米遠就有一個橢圓的凹坑尚未復原,五六米外有一個大凹坑,溼泥正從四周慢慢填進去,這不是人陷進去還能是什麼?吳正義大急,向前一趴,匍匐著進了沼澤。
“小盧,快去扒些大塊的樹皮過來,樹枝也行,快!”
嘴上說著話,他在溼地裡翻滾幾圈,已經到了大坑旁邊,身下的泥地雖然溼軟,但趴在上面卻沒有立即陷進去,因為受力面積越大壓力就越小,這是一道物理題,小盧飛奔到一棵樹下,這季節沒有工具扒樹皮顯然很難,只好上樹去折樹枝,張鋼鐵也爬上了一棵樹,二人轉眼便折了十幾根半粗不粗的樹枝下來,舅爺則守在沼澤邊給吳正義照亮,同時防止惡鬼纏上吳正義。
吳正義把手伸進坑裡攪動尋找,果然摸到了一隻手,連忙使勁向上拉,哪知不但拉不動,反而把自己拖進去一截,好在張鋼鐵和小盧飛速把樹枝鋪到了溼泥上,二人壓著樹枝爬過來,和吳正義一起使勁,終於將陷進去的小魯拉了出來。
上岸時小魯完全沒有意識,鼻子和嘴裡全是泥漿,吳正義聽了聽他的心跳,迅速將他口鼻中的泥漿清理乾淨,給他做起了心肺復甦。
“小魯,你千萬不能有事。”
救了半分鐘沒有反應,吳正義帶著哭腔呼喊著,著急卻並不慌亂,張鋼鐵的眼眶裡忽然含上了淚水,他想起了當年陳叔救自己的情形,吳正義臉上的疤痕也歷歷在目,一切都恍如隔世,雖然吳正義是一名人民警察,有他的職責,而且救的還是他的下屬,但就剛才的情況而言,很少有人敢直接下去,一沒有保護措施,二有惡鬼侵擾,三不確定是不是小魯,他甚至連下面是不是人都不知道,可吳正義卻毫不猶豫就爬了過去,豁出了自己的性命,原來並不是所有人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也不是所有人都冷漠無情,你眼裡看到的冷漠再普遍,也終究代表不了整體,大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