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鋼鐵本以為自己會和很多人一樣,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中午或下午,在一個充滿詩意的春天、秋天或冬天,遇見他的女人,於是他鐵了心等著,對親友介紹的姑娘嗤之以鼻,覺得相親是在認輸,他從不認輸。
於是乎他扛到了三十歲,這一天,他的親孃提著菜刀站在他的門口:“這次再不去相親,老孃就斬了你。”
面對如此親切的懇求,又或者是那個叫高文靜的姑娘聽起來還不錯,張鋼鐵決定給菜刀個面子。
所以,一切幻想破滅,在一個滾燙的夏天,在一個昏黃的傍晚,張鋼鐵打扮得人模人樣,坐到了高文靜的對面。
“你叫什麼名字?”
“張鋼鐵。”
“高文靜。”
高文靜伸出手來,初次見面總免不了客套,可張鋼鐵卻沒有伸手。
“我好像知道。”
張鋼鐵淡淡回了一句,輕而易舉把天聊死,一如他的名字,高文靜尷尬地收手,收到一半時張鋼鐵忽然意識到高文靜是在和自己握手,趕忙把手伸了出來,可高文靜已經收了回去,不好意思再伸出來,換張鋼鐵尷尬收手。
“你的名字還挺特別。”
高文靜只好打破尷尬。
“是嗎?朋友都說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適合這個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誇我。”
“那肯定是誇你呀。”
高文靜翻了翻白眼,一開口就領教到了。
“你多大了?”
張鋼鐵劈頭蓋臉查起了戶口。
“二十九週歲。”
“那就是三十虛歲,咱倆一樣大。”
“你看起來可不像是跟我一樣大,長得像三十五似的。”
高文靜翻著白眼,說二十九週歲就是不想跨過三十那道門檻,正常人一聽就懂,張鋼鐵居然直接點破,看來說他適合這個名字不是因為他性格冷淡,多半是個直男。
“有人說我長得像四十,你比他們強多了。”
“我跟你不熟,哪敢說實話呀?”
高文靜隨口打趣。
“我的情況李阿姨應該跟你說過了,我叫張鋼鐵,今年三十歲…”
“咱能先把菜點了嗎?”
高文靜繼續翻著白眼,進來以後連口水都沒喝,相親是相親,可現在是飯點,一口氣說完還吃不吃飯?
“對對對,一激動直奔主題了。”
高文靜繼續翻著白眼,心裡想著:激動啥,八輩子沒見過女的嗎?
張鋼鐵拿著選單翻來覆去一看就是數遍,一臉糾結。
“大哥,再看兩遍就把選單全背會了。”
高文靜一臉無奈。
“你這個小姑娘還挺搞笑。”
張鋼鐵終於不再鐵青著臉,咧嘴笑了出來。
“你這個小夥子更搞笑,點個餐那麼糾結幹嘛?今天的主題不是吃。”
“也沒吃過西餐呀,那就點這個雙人套餐行嗎?”
“行吧?!”
高文靜直勾勾看著選單,把無數的想要硬生生擠成兩個字。
“好了,現在你可以迴歸主題了。”
點了菜就沒白來,起碼能混頓飯吃。
張鋼鐵清清嗓子。
“我叫張鋼鐵,今年三十歲,獨生子,本地人,房子有一套,是我爸的名字,目前我和我媽一起住,車有一輛,也是我爸的名字,但一直都是我開,家裡存款不多,咱倆結婚以後可以按揭買套房,然後一起還月供。”
“說完了?”
高文靜強忍著笑。
“嗯。”
“你說得太快,我有點沒聽清,你能再說一遍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