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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徐芽很可能不是害伐甾祖母的人,她也只是一個工具人?
要死,這伐甾家是真有點可怕!
不知過了多久,那雙疲倦不堪的豎瞳終於睜開了,看到漫天花瓣,和五彩絢麗的天空,很亮,但看不見太陽。
像夢境一般。
花瓣如同飛舞的粉色雪花,飄灑在空氣裡,發出陣陣清香。
少女在遠處忙碌。
仔細聞,還能聞到陣陣藥香味。
他起身走去,搖搖晃晃,身體就像一個沉甸甸的器皿,腳步有些吃力,好像不是自己的。
艾巒聞聲轉頭,這才看到甦醒的什勒,“你還好嗎?”
“我……”
什勒說不出。
或許,他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被人下藥了,有人想把你的身體做成容器,將你丟到了一個坑裡,坑裡大機率有隻怪,將來會鑽進你的身體。”
艾巒簡單說明,同時不忘手裡的活。
“哦。”
什勒很平靜。
他聽懂了,就是跟他的祖母一樣。
艾巒頓了頓。
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接觸什勒次數不算多,但每一次,都是突變。
第一次,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弟,一個偵察兵;
第二次,他是個叛徒,背離呈磊,逃去了伐甾,在艾巒看來是個搖擺不定的人;
第三次,他哭得像個孩子,在早已破敗不堪的家裡,哭喊著想見祖母最後一面;
現在是第四次,在得知自己快成為怪的容器後,他卻異常平靜。
他的喪,跟落杉以前那種喪不一樣,他就像一具屍體。
“帶我出去吧,我不想把這裡弄髒。”
艾巒聞聲轉頭,只見少年臉上是淡淡的笑容,他好像已經接受了現實,不管什麼結果,他都會坦然接受,不再抵抗。
原來他知道這裡是艾巒的空間,當然在此之前,他也只是聽說。
他自己沒有,也沒有人願意帶他進入。
這種私密的空間,還是不要讓外人進入好,尤其是他這種人。
“我也被丟進來了,但我現在狀況不太好,我打不開外面的結界,你就當在這裡跟我做個伴好了,我這裡沒有生靈,我喜歡熱鬧。”
她總是那麼善解人意,很快就能察覺到別人的顧慮,然後選一種最合適的方式表達。
如沐春風。
溫潤著乾涸的人。
什勒也沒再說什麼,安靜地坐在一旁,眺望遠望。
青山翠染,清風吹拂,若隱若現,像一座夢中的仙境,讓人恍如隔世,彷彿已經走進了另外一種風景。
但美麗的風景,很快就讓少年感受自卑,他低頭,不敢再直視,好像所有美好的事物,被他看一眼,沾一指,都會變得渾濁不堪。
就像不遠處的那個少女,他想看,但又不敢看。
就跟他想說些什麼,但又不敢說一樣。
艾巒顯然也管不上什勒,她忙著在給什勒配藥。
但她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阿芒的醫書裡也沒有提到過類似的事,她只能嘗試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