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巒趕到砷域,已是黃昏。
血液的紅色在昏暗的走廊裡顯得格外刺眼,古堡昔日的金碧輝煌,蕩然無存,只有猩紅的液體在地板上肆意流淌。
迴廊,樓梯,牆壁,從入口到所有屋子,艾巒的每一步都踩在了粘稠的血液上。
所以……
她終究是來晚了嗎?
皓承也榮午一樣,還是被滅門了……
艾巒衝向皓承弘的房間,如她害怕的那般,也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跡。
整個古堡,每個角落都沾滿了血,但不見屍體。
“意思就是,哥哥哪天忤逆他,他就會對待榮午家一樣對待我們皓承家,我的獸皮也會被扒下來釘上去示眾……”
艾巒的腦海裡,回想起阿哚的聲音。
“主堡……”
“那個男人住在主堡……”
艾巒跌跌撞撞地衝出門。
可是她不知道主堡在哪裡,她只見過那個叫弛大人的雄性,騎著一隻巨怪從西南方向離去。
那就是西南方向……
是啊,領主的住所,怎麼會難找呢,自然是砷域最宏偉的建築。
可艾巒看著山頂聳立的主堡,卻有些邁不開腳步。
阿哚說,領主主堡的外圍有個獵場,獵場外的圍牆釘滿了榮午家的獸皮。
那麼她繼續往上走,是不是可以看見皓承家的,看見皓承弘的,看見皓承傑的,看見阿哚的……
濃郁的血腥味,充滿了整片山區,從那個森冷的主堡飄來。
正如艾巒懼怕的,在她走近以後,確實看到獵場外的圍牆,多了數之不盡的新鮮獸皮,粘稠的鮮血還未乾,正一滴滴地往下淌。
厚重的金屬鐵門,發出隆隆的聲音,如低吼的猛獸。
黑幕後的男人像是等候多時,看見進來的少女,竟絲毫沒有意外。
堂堂一個領主,怎麼主堡裡只有他一個人呢?
連那個信奴也不見了。
“你屠了皓承家滿門,是嗎?”
“是又如何,你不是一個路過的嗎?”
“……”
艾巒聽著有些恍惚。
“你走了,怎麼又回來了,因為我嗎?”
黑幕緩緩落下,竟然是張艾巒熟悉的面孔,隨即“轟”的一聲,一個巨大的鐵籠從天而降。
他右耳上的銀飾耳墜和艾巒收到的一模一樣。
顯然是一對。
“為何如此震驚,難道你不認識我了嗎?”
他就像一個黑夜的主宰者,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看她出洋相,昔日溫柔的紅眸,如今只剩下肆意的嘲弄,和作為獵手的優越感。
“你是領主……”
呵呵,艾巒覺得很好笑。
“那皓承弘是誰?”
好好好,小丑是她艾巒。
所以那天所有人都配合起來,演了一場戲給她看?
阿哚陪著她上街,讓她身臨其境,感受砷域領主的威嚴,然後轉身就是苦肉計,哭得要死要活的皓承傑,和半死不活的皓承弘,博取她的同情,再欲擒故縱,主動放她走,又故意留各種線索,讓她重新返回?
現在成為這個男人的甕中鱉?
“那些古堡裡的人呢?”
“你沒看到嗎?就在外面牆上釘著呢。”
男人不以為然。
“所以你為了抓我,陪上整個皓承家?”
她艾巒怎麼不知道自己的面子這麼大,需要這麼多人陪葬。
“那本來就該滅門,抓不抓你,我都會這麼做。”
男人倒是實在。
是啊,作為領主,滅門四族,主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