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聽著晏行知的話,最終還是走上前去。
不知從何時開始,晏行知對舒月的稱呼也變了。
他和晏敏英一樣,喚了她四娘。
這有幾分親暱的稱呼從晏行知的口中喚出來,只讓舒月感到一陣害怕。
“坐吧。”
晏行知那雙洞察人心的眼睛就這麼看著舒月。
那一瞬,舒月覺得自己的心思在晏行知這裡已經無所遁形了。
她坐到小几的另一旁,看著那上頭放著乾淨的毛巾和傷藥。
陳太醫剛剛的話,舒月自然是聽到了的。
此時看晏行知手上的傷,的確又重了許多。
他剛受傷的時候,舒月給他上過藥,那時候看著也沒這麼嚴重。
現在看起來,這道傷經過水的浸泡,都能看出裡頭的骨頭了。
外翻的皮肉上沾著血,舒月有些眼暈。
她拿過一旁的毛巾給晏行知擦著血跡。
女娘低垂的眉眼染上幾分柔和。
少了話語的疏離,晏行知覺得自己心中和舒月靠的很近。
“孤聽聞,臘月十六,城東有廟會。”
驀地,晏行知出聲說了這麼一句。
舒月聽到這句,手一頓,回了他一句:“好像是吧。”
那日剛好是學知館休息的日子,舒京明也發了話,要她阿姐陪她一起去。
為了撮合她和董松波。
雖然舒月並不想去。
晏行知的視線落在舒月的發頂上,聽著她模稜兩可的回答,他唇角微微勾起。
“小七也想去,不如四娘陪她一起吧。”
說罷,舒月抬起頭來,剛好對上晏行知的視線。
他有一雙漂亮的眼睛,黑眸中好似有什麼她看不透的情緒在流動。
舒月也不知他什麼時候湊到了她面前,兩個人捱得很近。
晏行知的手虛虛握住,像是將她的手包裹住了一樣。
她怎麼不知道,晏敏英想去廟會?
況且,晏敏英和晏行知這對兄妹的關係也沒好到可以說這種事情的地步吧。
晏敏英對晏行知,向來是尊敬,其他的,更多是害怕。
畢竟晏行知無論是對誰,都是一副的生人勿近,冷淡疏離的模樣。
“我回去問問七公主。”
舒月重新低下頭,晏行知也在那一瞬展開五指。
“四娘不信孤?”
“七公主想出宮,還得問問德妃娘娘吧。”
晏行知問了一句,舒月輕聲回他。
血跡已經被舒月擦拭乾淨,她放下毛巾就要起身。
“如果不是七公主,是孤想去,四娘是不是會直接拒絕?”
晏行知用另一隻手扣住舒月的手。
她身形不穩,趴在桌子上,抬眼看向晏行知。
心跳的越來越快,好似快要從胸腔跳出來。
“殿下……”
“孤在呼衍長大,還從未逛過廟會,只是四娘若是有約,孤倒是不能強求。”
晏行知的手指在舒月的手腕上摩挲了下,帶著幾分不捨,鬆開了她。
舒月站直身子,別過了晏行知的目光:“我阿姐和我同去,抱歉。”
她只說了一句,行完禮後離開了廣澤殿。
一出門便看到候在外面的陳太醫和福文。
看著舒月急匆匆的離開,福文和陳太醫才走進去。
晏行知的目光落在廣澤殿的門口,眸光幽深,不知在想什麼。
“殿下……”
陳太醫喚了晏行知一句,晏行知嗯了聲。
“微臣帶了麻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