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知的話說完,舒京明愣了下。
他說的,的確不假,那時候,舒月的母親已經去了好幾年,但是家中長輩一直記掛著這件事。
所以舒月便說,要去淮陽小住,陪陪外祖父和外祖母。
也就是那一次,舒月便走丟了。
為了舒月的名聲著想,家中也不敢大張旗鼓的找。
後來舒月找到的時候,是暈倒在河邊,滿身是血,可把家中人嚇壞了。
沒兩日,岳父岳母便將舒月送回家,說淮陽亂,不如上京。
舒京明知道,他們老兩口是怕了,怕舒月出事,他們將來不好跟已故的清然交代。
只是不曾想,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淵源。
“可月月,自那以後,生了一場病,並不記得這件事。”
“殿下,既然您這樣說,那微臣便也開誠佈公的跟您說。”
舒京明收回握著棋子的手。
“舒尚書請講。”
此時的晏行知整個人都很平靜,身子靠後,抬眼看向舒京明。
“月月她,是個心思單純的孩子,她善良,聰明,微臣也只希望她這一輩子,能夠安安穩穩的過。”
“宮中太複雜,人心叵測,就比如這次,誰能想到,王昭儀會在馬場對她下手。”
“她是微臣的么女,是微臣最擔憂的孩子,若是殿下真的為她好,不如放手。”
舒京明說完,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他不知道這番話能否打動晏行知,但也想,至少不要再讓晏行知給舒月什麼壓迫了。
“舒尚書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日頭不能長晌午,東出終究往西沉,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包括舒家如今的榮耀。”
晏行知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輕輕敲了下,繼續說道:“你說那人為什麼偏偏在這麼多人當中,選中了張威。”
“他想對付的人,是舒尚書,而不是一個小小的張威。”
舒京明只需要稍加點撥一下,就能明白。
“殿下想說什麼?”
“孤能護住她,無論何時,孤就是她的倚靠和後路。”
這句話,上輩子,晏行知沒能跟舒月說,這輩子,他跟舒月說過許多次。
可她不信,所以這話,晏行知同樣也告訴了舒京明。
“殿下……”
“舒尚書可以好好想想,孤也不急著要什麼回答。”
晏行知站起身,將要離開的時候,他步子一頓道:“孤會答應舒尚書,不逼她。”
這本來就是晏行知的目的,所以這樣對著舒京明說,也不算是在騙他。
舒京明跟著一起起身,看著他走遠,他的心中有股奇怪的感覺。
不逼迫舒月,那的確是舒京明想要的。
但舒京明的目的並沒有達成,因為晏行知話裡話外,都在告訴舒京明,對於舒月,他不會放手。
廣澤殿內,福文進來對著晏行知說了一句:“舒尚書已經離開了。”
“知道了,那個張威的妹妹,派人好生看著。”
舒月既然能想出讓舒京明去幫張威救妹妹,那就一定不會想看到張威家中出事。
她的確很善良,對於這個前世的告密者,竟然還能如此寬厚。
“奴才曉得,這就去辦,皇后娘娘今日召見了林夫人進宮。”
“給林意歡下點兒猛藥,讓她先病著吧。”
晏行知手中拿著一把刻刀,不知在雕什麼,手中的玉石如今還只是個圓滾滾的東西。
福文知道,他這是想讓林意歡病的重一些,只有這樣,她才能長長記性。
不處置林意歡,有很大一部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