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九年(公元1883年)十一月,中法就越南事件,談判破裂。
法軍開始調兵遣將,水陸並進,聲勢浩大地向駐紮在越南山西的清軍和黑旗軍發起猛烈進攻。
越南山西的防衛力量主要是黑旗軍,但同時也有清朝七個營的正規桂軍和滇軍。
按道理,不該如此不堪一擊。
但由於清政府的兩位最高決策者意見相左,戰和不定,清軍統帥、雲南巡撫唐炯亦消極避戰,擅自率親回省,逃回雲南,置邊境戰事於不顧。
法軍在軍艦炮火的配合下,發動猛烈攻勢,黑旗軍和清軍堅守激戰了三天三夜,傷亡逾千,但終因眾寡懸殊,被迫撤離。
至此,第一個戰略重地,越南山西失守。
次年二月,法軍統帥米樂接替孤拔之職,率法軍一萬二千人,分水陸兩路,大舉進犯越南北寧。
北寧之地極為重要,它南拒河內,北蔽諒山,是法軍進逼中越邊境的必經之地。
清廷慌忙應對,急命廣西巡撫徐延旭出關督師,他所部清軍達兩萬餘人,裝備精良,清廷對此戰很是看好。
“打?打什麼打?!”
“可是,徐撫臺,朝廷已經明旨下發,要我們堅守陣地,不可丟失北寧重鎮呀!”
“你啊你,你懂個屁呀!我問你,那個雲南巡撫唐炯,人員裝備,糧餉後勤,哪個比我們差了?他咋一槍不放,扭頭就跑呢?”
“這...”
廣西巡撫徐延旭半躺在太師椅上,嘴上叼著個大煙鬥,吞雲吐霧,對著廣西提督說話時慢條斯理,好像是在教育自己的門生似得。
“哐哐...”
他將菸斗在木桌上敲了敲,鄙夷的看著眼前這個五大三粗的莽夫,輕蔑道:
“你跟我混了那麼長時間了,為官之道,你是一丁點兒都沒撿到啊,你以為雲南的那個唐炯是傻蛋兒啊,我給你講,他心裡跟明鏡似得。”
看著眼前提督不明所以的傻樣兒,他心頭有些洋洋自得。
他覺得自己早已洞悉朝廷紛爭,這與洋人的仗,打與不打,又有幾多關係?
只要不影響到自己升官發財,就是把越南全境都交給這群洋人,又與自己何干?
“我看你呀,想一輩子都想不明白。”
徐延旭擺出一副智者模樣,口吻低沉:
“我悄悄告訴你吧,我們那個光緒皇上,好大喜功,一向主戰不和,哪裡有慈禧皇太后她老人家老成謀國,目光長遠。
這個時候,我們都要緊跟著慈禧太后的腳步,不起兵端,全靠議和。”
提督聽後,恍然大悟。
“哦,撫臺大人的意思是,我們要站對位置,不論這件事兒本身的對錯與否,只要慈禧太后不責怪,順了她老人家的意思,那就都是對的。”
“嘿嘿,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你待會兒傳話給你的兄弟們,讓他們做做樣子就行了,給我省點兒炮彈錢,要他們記住,炮彈是用來打反賊的,不是用來打洋人的。”
作為一省之內的最高軍事主官,這個提督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職責所在,在聽到徐延旭的歪理邪說後,內心甚至還對他的“點撥”之情感激不盡。
這個廣西提督屁顛屁顛地跑到前線陣地去,將徐延旭的交代一五一十的傳達給下面的官兵們。
官兵們一聽,巡撫和提督都發話了,這仗還打個屁呀!
不如回省後把槍炮彈藥倒賣一些,去煙館抽上幾口福壽膏,做上幾刻鐘的快樂神仙,它不香嗎?
就這樣,將帥昏庸、官兵怯懦,互不協調,軍紀廢弛,兵無鬥志,消極怠戰,前線的部隊很快便被法軍打的潰不成軍。
不出意外,北寧失守,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