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城。
整座城市大霧瀰漫。
原本繁華的高樓大廈如今早已經摧折破敗,昔日的文明都市只剩下一片滿目瘡痍的廢墟。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那混濁不堪的氣息無孔不入,充斥著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黃昏時分,斜陽如血般染紅了半邊天空,那一抹詭異的猩紅色透過重重雲霧投射下來,給整個城市蒙上了一層神秘而恐怖的面紗。
和水陽城一樣,龍海市也是一座即將淹沒在廢墟中的城市。
不同的是,它曾經是藍省的省會,下轄九縣,水陽城只是其中一座縣城。
這裡的城區中偶爾還能看到人影。
身披黑色斗篷的雄壯身影行走在城區長滿植物的街道上,熟練地避開各種奇異植物的襲擊和陷阱,優雅如黑暗中的舞者。
只是,前方的腥臭味越來越重。
這是一片幾乎快要形成沼澤的區域。
變異蟲子和植物分泌出來的詭異液體大片大片地腐蝕掉了水泥地面,露出其下覆蓋多年的土壤層,地下水從土壤中浸透出來,混合著下水道里的變質汙水,形成了瀰漫城區的瘴氣和毒氣。
腐爛的蟲子屍體,被惡臭侵蝕的植物枝蔓,還有一些百毒不侵的生物生活在其中,共同構成了這片讓人觸目驚心的瘡痍之地。
身影往迷障中看了幾眼,並未選擇進入,而是選擇了繞路。
城東,一片低矮的建築群。
這裡是龍海市的老城區,曾經居住著幾十萬低收入人群,巷子擁擠而老舊,空氣中充斥著潮溼的氣息,熙熙攘攘,雞零狗碎。
但現在卻安靜得像是一座墓地。
雄壯身影低著頭走進低矮逼仄的樓道,敲響了已經開始腐敗的房門。
咚咚!
內部腐朽的門板讓敲門聲顯得很沉悶,就像是充斥在整個老城區的潮溼空氣,好像能擰出水來。
“沒人告訴過你敲門要敲三聲嗎?懂不懂禮貌?”
房門開啟,角落裡射出的昏黃燈光映照出低矮的雄性人影。
他以為自己撞到了一堵牆,抬頭一看,發現門口站著的男人比自己高出兩三個頭,渾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氣勢頓時弱了幾分。
退後兩步,讓開身位,道:“進來吧。”
雄壯身影低了低頭,走進這間矮小的破舊房間。
房間裡到處都扒著黴菌和青苔,僅有一張沙發和數把木製椅子明顯被擦拭過,各坐著幾道人影。
左右兩側的臥室門和窗戶全都緊緊閉合,在昏黃的角落燈光映照下,透露出一股壓抑的幽閉之感。
“喲,我吃饅~來了個大個子!”椅子上坐著的幾個人都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出雄性和雌性特徵,說話的是坐在左首椅子上,打了耳釘扎著髒辮的rapper。
雄壯人影沒搭理他,斗篷下清冷的目光看向單獨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
此人身材瘦削,一身西裝穿在其身上顯得空蕩蕩的,完全支不起架子,唯獨一雙眼睛格外深邃,彷彿寒天雪地裡正準備狩獵的頭狼,充滿著刺骨的銳利感,讓人不敢直視。
“我叫連山,青龍山潮生堂堂主,你就是方鳴?名字很陌生,剛來龍海吧?說說看,為什麼想接這個任務。”
此人開口了,眼神很銳利,聲音卻很溫和,給人以一種強烈的撕裂感。
斗篷下的雄壯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從水陽城出走多日的方鳴。
離開水陽城後,他一路西行,沿著高速路,靠著兩條腿生生跋涉了兩百公里。
沒辦法,所有高速路都堵住了,有車也開不了,只能靠步行。
現在是他離開水陽城的第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