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孫志高站起來熱情地鞠躬行禮道,沒注意到劉三哥眼裡一閃即逝的厭惡。
換上笑容,劉三哥扶起孫志高,說道:“你我兄弟,行這些虛禮幹嘛?這些年啊,實在是委屈你了,我這個兄長心中實在羞愧難當。你還如此客氣,是要讓我更加難受嗎?”
“兄長莫要這麼說,弟此生有幸能再見兄長,明瞭自己的身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孫志高感動道。
“賢弟!”
“兄長!”
“兄長,不知你和府里長輩商量得如何,何時我才能認祖歸宗?”寒暄剛過,孫志高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話出口了他又覺得這樣問有些功利,緊忙夾著哭腔道:“一想到父親和母親因為思念我而多年鬱鬱寡歡,我是夜不能寐,坐立不安,身為人子,卻勞累父母憂思,我真是不孝啊!”
邊說還邊伸手捶胸。
“你的心情,我是能夠明白的。所以昨日一回府裡,我就去找了父親,和他商議此事。”劉三哥說道。
“大伯父如何說?”孫志高急問道。
“父親聞此喜訊,也是欣喜不已,差點就要當晚帶著府裡的下人去盛家把你給接回來。要不是我及時攔住,昨晚盛家就熱鬧了。”劉三哥說道
你好好地攔什麼啊!
讓他來啊!
孫志高心裡咒罵,面上卻一臉贊同地道:“兄長做得對。我是晚輩,又未曾盡過半點孝道,怎可勞煩他老人家深夜如此折騰呢。”
“弟別多想,實在是此刻時機比較特殊,不宜鬧得太大。”劉三哥急急地解釋了一句,一副生怕孫志高以為他有意阻攔的樣子。
“二叔父,也就是你的父親,這些年憂思過慮,心中抑鬱難抒,成天茶飯不思,夜裡也總是多夢少眠。此乃心病,民間的神醫請過,上門的太醫也換了好幾個,都說心病難醫,藥石只能緩解一二。
前幾日兵部侍郎府上添了個孫兒,宴請親朋好友,叔父和兵部侍郎有舊,就接了帖子過府道賀。只是,哎。”劉三哥長長地嘆了口氣。
“兄長,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孫志高抓著劉三哥的衣袖,臉上寫滿緊張地問道。
他還沒回歸,這個生父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否則還不知道他能不能順利迴歸呢!
劉三哥拍拍他的手,安慰道:“叔父眼下無事,你別擔心。他只是看到了兵部侍郎一家三代同堂,其樂融融的場面,覺著要是那年沒丟了你,現在他也應該和老友一般,過上含飴弄孫的日子。觸景傷情,去時還好,回來之後就病了。
你想想,叔父這麼多年的憂思焦慮,身體早就千瘡百孔,破敗得不成樣子,全靠各種貴重補品藥材將養著。這病雖然不重,但是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實在是要命得緊!
父親連夜進宮求陛下,請了太醫院正,還上了英國公府一趟,求得小公爺也走了一趟,這才將叔父從鬼門關給救了回來!
但是人雖然救回來了,但是太醫和小公爺都下了醫囑,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再讓叔父牽動心神了,大喜大悲都不行,否則,就算華佗在世,也沒有救回來的可能!
所以我才不敢讓父親去盛家,你想,父親若真是深夜鬧出這麼一出,那得惹多少人的眼,今天東京城裡就得傳得沸沸揚揚。要是一個不經意傳到了叔父的院裡讓他知道了,他得知你還在世,肯定會樂瘋了!
偏偏他此時又最需要心情平靜,若是一個不好,喜事變成白事,那.....”
孫志高嚇得背都溼透了,面色有些青白。
若是因為他的緣故,而致使父親身死,那就算他能夠迴歸伯府,那以後肯定在府裡也是不受待見的。
東京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