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賢道門最近處的北市坊中,楊齊神色陰沉坐在一間酒肆中一口口的喝著悶酒。
桌上放著的幾個菜碟幾乎一口沒動,只是不住的喝酒。
但是這酒只是最普通的酒水,對於他這樣的煉氣九重的修士來說,雖不能說一點醉意都沒有,但是幾瓶子灌下去,也只是因為惆悵煩悶才略有幾分醉意。
最近他過的非常不好。
半年前,兩次抓捕王齊,全部失敗。
後來杜蓯在張信的威脅下自殺,但是作為看管者,也有看管不力的責任,被門派罰了半年俸祿。
他知道真相,但是他根本不敢和任何人說。若是說出去了,他的明天就和杜蓯一樣。
本來以為,沒有辛勞也有苦勞,至少有替張信背這個黑鍋的苦勞。
雖然這個苦勞不至於讓他的師尊路陽高看一眼,但是最起碼也能原諒他兩次抓捕王齊不力吧。
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這半年裡,楊齊兩次求見自己的這個師尊,兩次被拒。
他只是一個記名弟子,若是再有第三次,那他就徹底失去了成為路陽門下弟子的機會,以後再不能去見路陽。
而在這半年中,王齊和謝柔柔被懲罰,不能外出。這也讓楊齊失去機會,失去將功補過的機會。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王齊終於出來了,楊齊就打算跟在王齊的身後,找尋機會給王齊製造點小麻煩。
但是剛剛打聽到王齊和謝柔柔出了賢道門外,他就被張信傳訊,不得跟蹤王齊謝柔柔二人,更不得對二人做任何事情。
張信語氣嚴厲,頓時讓楊齊明白,他怕是再沒有機會了。
張信不但家世顯赫,年輕修為境界高,還深得路陽院首器重,而且還是監觀院巡捕司副司,傳言張信這些日子正在衝擊金丹,一旦到了金丹,張信的職位和威望也會更進一步,到時候,楊齊和他就差距更大。
心中煩悶之下,楊齊於是就到了北市坊這個酒肆喝悶酒,這裡地方不大,稍微差不多點的修士也不會過來,也不會有熟人看到他。
一口口的悶酒下肚,讓他更加難受。
他也有夢想,也有慾望,他想八面威風、美人承歡膝下,體驗人上人的感覺。
但是本來一切都是很是順利,他才二十,未來大有可為,可是好像遇到這個王齊後突然就變了,而且還是短短的一年之間。
為什麼?
還有這個張信,他算老幾,不就是比老子修為高了一階,老子用不了多久就也能到了築基,到時候大家都一樣。
可是……唉……
楊齊鬱悶的再次灌下一大口酒。
“楊師兄,楊師兄。”一個聲音從楊齊的背後傳來。
楊齊醉眼朦朧的轉頭看去,身後沒有一個身影,幾張桌子上都空無一人。他木然一笑,估計是幻聽了。
但是轉頭回來,身旁坐著一個賊眉鼠眼,身穿一身綠色法袍的瘦成麻桿般的修士。
對方正一臉諂媚的對著他笑。
楊齊端詳了好一陣,才認出眼前的這個修士是誰。
“原來是你啊,麻桿兒,最近又搞到什麼好東西了。”楊齊瞧了面前的修士一眼,然後抓起酒杯,再次灌下一口。
這個修士姓麻,身材又極為瘦弱,所以周圍認識的修士都喊這個外號,慢慢的本名反而被人忘了。而且這個麻桿兒不把心思放在如何修行上,而是整日想著怎麼才能撞大運,找到寶物,一飛沖天。
所以多年修行,也只是到了煉氣六重,當年一同修行的幾個人中,他的修為最差。
但是這個麻桿兒有一個好處,十分的有眼色,所以周圍的修士雖然有些看不起他,但是卻並沒有那麼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