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明清時期盛行的女子裹足,與程朱理學沒有任何關係,在理學著作裡也找不到任何支援女子纏足的言論。
程朱理學真正遭到閹割歪曲,並非始於明朝,而是始於蟎清,那讓人深惡痛絕的“文字獄”。
蟎清“文字獄”最離譜的時候,用錢穆(錢鏐的後人)的話來說便是:“如呂留良,乃於清廷設科取士之朱子《四書》義中大張民族主義,罹剮屍之刑。
雍正皇帝頒《大義覺迷錄》一書,昭示天下舉子,盡人必讀。
乃不久,其書亦同遭禁錮,舉國無一人能見。
直至清之末葉,民間始再印此書,與呂留良書同獲重見於國人。
今人多能談清廷文字獄,屢行文字獄者為雍正,而雍正御著書亦同受禁錮,此誠曠古奇聞。”
翻譯成白話就是,有個叫呂留良的明朝遺民,在清廷科舉中宣揚華夷之辯,被判了死後剮屍的重刑,而後雍正為此頒佈《大義覺迷錄》,用於駁斥華夷之辯,還讓天下的舉人士子一起來觀摩評點。
之後,厲害的來了,雍正親自撰寫的《大義覺迷錄》,被他的孫子乾隆當反書給禁了。
直到清末才重見天日,堪稱曠古奇聞。
這裡面作為“文字獄”典型,連雍正都被迫下場“打擂臺”的呂留良,除了在清朝科舉公然宣揚華夷之辯,他對於程朱理學的本我理解,同樣也是相當激進。
呂留良對程朱理學是這麼解讀的:“漢唐以來,人君視天下如其莊肆然,視百姓如其佃賈然,不過利之所從出耳,所以不敢破制盡取者,亦惟慮繼此之無利耳。原未嘗有一念痛癢關切處耳。”
這話的意思,就是皇帝便是全天下最大的地主,皇帝對百姓的一切仁善,都是為了維護自己的長遠利益。
呂留良甚至還認為,皇帝只是自詡為天子,而實際上的皇帝、官員,他們的吃喝住行都是取之於民。
沒有百姓辛苦農耕,就沒有皇帝和百官高居廟堂。
嚴格來說,呂留良對程朱理學的闡釋解讀,並非是他的獨創,而是程朱理學真正本義所在。
只不過,不論元明清三朝,皇帝與士大夫需要的,都是能夠統治人心的理學,而非告訴世人皇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如此,程朱理學逐漸演變成禁錮思想、強化皇權、重文輕武、強調道德品性,而忽視了個人能力……
平日袖手談心性,臨難一死報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