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輸出。”
林煜給出了對兩人而言,有些平平無奇的答案。
朱瞻基疑惑問道:“林先生的意思,是要我大明對海外的異族大張教化?”
這同樣也是于謙的理解。
對異族大張教化,這完全取決於地方官府的自覺性,還有朝廷願不願意出錢督辦。
比如剛剛回京的黃福,就任交趾布政使期間,便在交趾當地蓋了不少官辦學府。
但不論是否自覺,這種教化實際效果不能說很低,只能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至少對交趾百姓的叛亂沒有絲毫影響。
“教化是教化,文化輸出是文化輸出,教化只是輸出的一部分,不在全部。”
林煜認真解釋道:“文化輸出相對純粹的軍事輸出,也要來的更為重要。”
“說的簡單些,既然交趾百姓造反,是因為對大明和華夏不認同,那就把華夏的文化輸出過去,讓他們重新認同華夏,認同大明,那自然也就不會再有叛亂髮生了。”
于謙說道:“林先生,這一招怕是很難行的通,我大明對交趾置州設縣,又建造學府廣佈恩信,朝廷更是格外開恩,准許交趾能夠參與科舉,但這些政策舉措,最終都是收效甚微。”
“收效甚微是當然的。”林煜搖頭,隨即說道,“首先,我大明永樂皇帝雖然拿下了交趾,又在此編戶齊民、設定州縣、建立學府,廣佈恩信。但交趾地方官的成分,懂的都懂,全是兩廣、西南的流放罪官,基本不用指望他們會好好治民理政。”
“整個交趾真正合格的文官武將,只有張輔和黃福,交趾計程車紳叛軍,更是隻怕張輔。“
“而這只是官府組成的問題,其次就是文化輸出,你們認為教化就是文化輸出,但你們想過沒有,交趾或者說所有百姓,他們最需要的是什麼?”
“無非天天有飯吃,家裡有餘糧,老婆孩子熱炕頭,生活能有盼頭。”
“這是百姓最樸素的理想,你們認為的教化,就只是單純教導交趾的百姓認識漢字,能夠學會說漢話,可學會了這些東西,對交趾百姓而言,有什麼用?”
對啊!有什麼用?
這一句靈魂拷問,直接給朱瞻基和于謙的腦子,都快乾懵了。
百姓需要的只是最純粹,最樸素的吃飽飯,以及吃飽之後的老婆孩子熱炕頭。
對百姓而言,生活能有盼頭,過的下去,這比什麼都重要。
不管是誰換位到交趾百姓身上,他們的追求也不會有什麼大的變化。
所以,大明對交趾的教化有什麼用?
交趾百姓學會了漢字,學會了漢話,然後呢?然後什麼也得不到。
嗯,不對,還是得到了一點東西,比如說,今後可以被流放到交趾的罪官,當做漢民一樣加大力度的壓榨剝削。
林煜說:“舉個很簡單的例子,你們剛剛說什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實際上,《左傳》裡的這句話,針對的是楚國人,楚國就是那個‘其心必異’的異族。如今,這個異族楚國人在哪裡?”
“在湖廣。”朱瞻基說道。
于謙說:“所以,我大明也應當像教化楚國一樣,把現在的交趾百姓也變成大明的百姓。可是,當年楚國能夠融入中國,靠的是始皇帝的‘秦王掃六合’,以及漢高帝的天下一統。”
那交趾應該怎麼辦?
“很簡單,我已經說過了,用文化輸出就行。”
林煜微笑著說道:“交趾百姓叛亂,是因為大明統治交趾,讓他們感受到了貪官汙吏的壓迫,再加上交趾士紳的煽動挑拔,這才跟著動亂。”
“可要是,我們對其進行潛移默化的文化輸出,比如說都是徵收重稅,但懂得說漢話的,交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