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妹,你要好好想清楚,不要再做出過分之舉。”一間殘破的房舍之中,王羽苦口婆心地勸說著,“這回是掌門寬宏大量,沒有跟你計較。往嚴重了說,你這可是犯上作亂,要嚴懲的。”
張樂妹只是低頭坐著,懷抱著已經睡熟的譚雲興一語不發。
王羽看她無動於衷,祭出了殺手鐧:“譚師兄陣亡之前,有話託我帶給你。”
張樂妹一下子抬起頭來,死死盯住了王羽。
“譚師兄說,他不能回家了。”王羽把譚宏的後半句修改了一下,“請你理解他的一片苦心,原諒他。”
張樂妹一下子崩潰大哭起來:“苦心,苦心!他只有一片苦心,那他對我們娘倆的心又在哪裡?”
王羽等她哭了一會兒,稍微平靜了一些,才繼續說道:“譚師兄是為了我雲山派的未來才壯烈犧牲的,他的壯舉從掌門到弟子,哪個不滿懷感激,衷心欽佩?你是譚師兄的妻子,就更應該維護他的光輝形象才是。”
“你想,現在大家都說譚師兄是個英雄,你若再鬧下去,大夥兒又會怎麼說?譚師兄在九泉之下,恐怕也是臉上無光啊。”
張樂妹止住了哭聲,嘴唇動了幾下,也沒能說出什麼反駁的話。
“逝者已矣,我們能做的就是永遠敬懷,同時還要好好照顧他的遺孀,也就是你和雲興。”王羽緩緩說,“譚師兄為雲山派犧牲,派中必有補償,你若再鬧下去,惹出事來,讓掌門怎麼給你們發放撫卹?”
“什麼補償!”張樂妹罵道,“我寧願老譚活得好好的,才不要什麼補償!”
王羽沉聲道:“你不要只考慮你自己,你不還有云興嗎?雲興還這麼小,他的道途還很長,你要多為他的未來考慮呀。”
這話一出,張樂妹低頭看向熟睡中的小云興,他那張小臉上還有沒擦乾淨的淚痕,心中一下子就鬆軟了:“對……我還有云興,我要給雲興爭個未來……”
王羽鬆了口氣,站起身來:“這就對了,張師妹,你好好想想,凡事都要考慮全面,多為雲興想想。我還有很多事要忙,就先走了,你們早些休息。”
張樂妹魂飛天外,呆呆點頭。
她呆坐在椅子上過了很長時間,忽然身形微動將譚雲興抱緊了。
“對,這都是雲山派欠我們的,都是陸乾欠我們譚家的。若沒有老譚那封赤羽真人的書信,哪有現在的雲山派。”她緊盯著沉睡的小云興,“兒啊,你爹爹死了,護不了你。但是你放心,娘一定會給你爭一份未來!”
忙忙碌碌的一夜過去,轉眼日輪又已升至中天。
就在霜葉盟忙著整肅戰力,做好戰備,建立警戒哨點,修復城中設施的時候,鄭端奔波一千三百里,中途休整幾次,終於趕到了良鄉郡神蛟門的山門駐地。
良鄉郡,潛龍澗。
這是群山之間,環抱的一條深谷,谷中是一條和緩幽深的澗水。此處是一條三級低階靈脈,澗水之上終日靈霧瀰漫,水汽湧動。
鄭端在谷口的護山大陣外通報了姓名來意,很快大陣便分開一條縫隙,一名身上盤著白蛇的弟子前來接引。
跟著那弟子走入谷中,向下飛行,就見潛龍澗兩側的巖壁之上,開鑿著各式各樣,方圓各異的石洞,洞中燈火通明,不少神蛟門弟子在其中進出。
神蛟門竟然沒有造什麼建築,而是直接在石洞中勞作和修煉居住,這樣迥異於一般門派的景象,不免讓鄭端多看兩眼,但一下子就覺得寒意直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就見這些巖壁突起的石塊上、滑膩的青苔間、各色石洞門口,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蛇。
數不盡的毒蛇花花綠綠,五顏六色,什麼樣的都有,挨挨擠擠滾成一團,見了外人,紛紛昂起身子,吞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