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費力勞神。就像咱們的這個胡亥,雖然對外扮演著昏君的角色,內裡是不是個明君另說,至少還是在為已經歸屬自己的江山社稷做著各種安排。
皇帝又是個很孤獨的崗位,沒有朋友,沒有人可以交心,有苦沒地方說。尤其咱們這個胡亥,一腦子的現代思想,偏偏還要用當下這個時代的思維模式去辦事,不然驚著了古人,分分鐘把你替換掉。每每想到這裡,胡亥都有點頭疼的後悔,幹嘛要留下將閭三兄弟這幾個秦始皇的親兒子呢,對了,還有公子高。
胡亥一見鍾情的愛上景娥,另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可以跟景娥說很多事情,甚至倒倒自己心中的苦水。現代思維上的事情不能說,太過驚世駭俗,但一般的苦惱還是可以說的,這也是他要求在宮中要營造家庭氣氛的原因。不然見面行禮,言必稱陛下,還怎麼拉近相互之間的距離?景娥是高門大戶家的女子,從門當戶對的角度上,兩人更容易相對平等的說說話。
自己的其他幾個宮妃,芙蕖、菡萏、海紅是原來的婢女,無論如何都無法讓他們擺脫腦中的上下尊卑。襄姬是胡女,自己與她的關係中,床幃中的因素更多一些。
景娥很聰明,其實景娥也同樣孤獨。遠離家裡,最親近的伴兒原來只有自己的婢女樊朱,還被景曲賣了一道。這世道女人沒地位,連自己不也是要為親爹景駒的大事業,差點兒成為政治利益的抵押物嗎?
景娥很感激那個夏末飄著熱烈陽光的日子,能遇到現在這個小郎君,也打心底裡對郎君有無限的熱愛。不是因為他是皇帝,也是因為他是皇帝,是這樣一個很特別的皇帝。普通人家的家庭觀念,不計尊卑的家庭氛圍,這在王室或皇室中,不,在世族貴胄乃至豪門富戶中,都是極為難見的。小皇帝把兩千年之後的平等觀念帶到遠古,對家中女子而言提早得到相對平等的待遇,完全是意外之喜。
“郎君,何時薜荔才能真正成為郎君的夫人呢?”此言一出,景娥臉上飛出一道羞紅,但她捨棄了貴族女子的禮教說出這樣的話,已經說明她內心有那麼幾分急迫和完全願意獻身於郎君的心情。畢竟,在秦這個時代,十二歲結婚、十三歲生子幾乎是常態。
胡亥很滿足的蹭著景娥柔嫩的面頰,聽到這句話也心中一蹦,不過他還是咬了咬後槽牙:“我都跟你說過了,這事兒不急,難道還怕郎君跑了不成?年歲太小,萬一有孕,生育的危險太大了。”
“再說,怎麼也要讓爾父,我的外舅,參加大婚儀式,才是正當的禮數。”
“可是,吾父現在是……”景娥不好說自己的親爹是反賊,“這樣如何可能來咸陽?”
“當下山東,陳勝從陳郡敗逃,外舅那邊估計會有人攛掇他老人家從假王改稱楚王。”胡亥把自己的小臉和景娥的小臉分開,用手撫著她的頭髮,“會稽郡項氏受了陳勝的大將軍銜,若外舅稱楚王,項氏的態度就很難捉摸。在我看來,項氏無論是對陳勝王,還是對汝父王,都會不喜。陳勝佔了個首舉義旗的名分,外舅則佔了三閭王族的身份,而項氏作為楚國世族,在當今這種武力為王的亂局中,實際上不是甘居人下的。”
“復立楚國目前以項氏的力量最強,他們會不利用自己的強力來左右重新稱王的人?項氏是一定要左右山東的局勢的,也絕不想被一個實力不如自己的王上所左右。歸根到底,楚王,不過是個大義。既然只是一個名義,他們當然會想找一個容易控制的人來當王。陳勝是閭左,為世家大族所看不起。外舅雖是王族,可已經有秦嘉、寧君相佐,項氏若要不動刀兵的控制外舅,需要較長的時間和朝堂上的博弈。與其如此,不若另找一個王族來控制要簡單的多。”
景娥的臉有點發白,她對政治並非完全不知,以她的聰慧不難理解胡亥所說話中隱含的意思。
胡亥看了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