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臥於病榻之上,深知自己大限將至,心中憂慮萬分。他一生縱橫捭闔,逐鹿中原,麾下雖猛將如雲、謀士如雨,然此刻審視諸子,竟覺無一人可堪擔當起繼承大業、對抗太平道與東吳之重任。曹丕雖有政治手腕,然其謀略與氣魄較之自己尚有差距;曹植才高八斗,詩文冠絕天下,卻過於文弱,且缺乏治國理政之幹練。其餘諸子,或年幼無知,或平庸無奇,皆難以託付這亂世江山。
而司馬懿之事,猶如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曹操深知司馬懿之才,其智謀深遠,猶如蟄伏之猛虎,一旦時機成熟,必會展露猙獰,對曹家天下構成致命威脅。可若殺之,一來軍中與朝中諸多事務皆賴其謀劃處置,貿然除之,恐引發內亂,動搖曹魏根基;二來曹操也惜才,司馬懿的才華若能為曹家所用,自是如虎添翼。留與不留,曹操陷入了兩難之境,每念及此,便覺心煩意亂,病情似也因此而愈發沉重。
這日,曹植前來探望曹操。他見父親面容憔悴,身形消瘦,不禁悲從中來,跪地泣道:“父王,兒臣不孝,見您受此病痛折磨,卻無能為力。願父王吉人天相,早日康復。”
曹操微微抬手,示意曹植起身,目光中透著一絲慈愛與無奈:“植兒,為父一生征戰,如今這副模樣,亦是天命。只是為父放心不下這曹家江山,你可有何想法?”
曹植恭敬地答道:“父王,兒臣只願能在您身邊盡孝,侍奉左右。至於這天下大事,兒臣自知才疏學淺,恐難擔當。”
曹操輕輕嘆了口氣:“植兒,你雖有滿腹才華,然這亂世之中,僅靠詩文難以立足。為父所創之大業,需有雄才大略之人方可繼承。你與你兄長曹丕,皆有各自之優劣,為父實難抉擇。”
曹植心中明白父親的憂慮,他沉思片刻,說道:“父王,兒臣以為,當務之急是應對眼前之困境。太平道如今勢力強盛,東吳亦在一旁虎視眈眈。若能先化解這外部威脅,再論及繼承之事,或許更為妥當。”
曹操微微點頭:“植兒所言,亦有幾分道理。然司馬懿之事,始終是為父心中一大患。此人有鷹視狼顧之相,其志不小。為父欲除之,又恐引發變故;若留之,又怕養虎為患。你可有何見解?”
曹植聽聞司馬懿之名,心中一凜。他亦深知司馬懿之能,沉吟道:“父王,司馬懿確是有才之人,其在軍中與朝中皆有威望。若殺之,需有萬全之策,以免引起動盪。然兒臣以為,可先對其加以制衡,削減其權力,使其難以有所作為。同時,可暗中培養我曹家子弟,提升他們之能力,待時機成熟,再做定奪。”
曹操凝視著曹植,目光中帶著一絲期許:“植兒,你能有此等想法,為父甚感欣慰。但願你日後能多用心於治國理政之事,莫要只沉浸於詩文之中。”
曹植垂首道:“父王教誨,兒臣銘記於心。兒臣願為父王分憂,為曹家天下盡一份力。”
此時,曹操忽感心血來潮,他對曹植說道:“植兒,你素有文才,今日為父想讓你作一篇賦,以抒為父心中之壯志未酬與對這亂世之感慨。”
曹植領命,他緩緩起身,踱步至窗前,望著窗外蕭瑟之景,心中思緒萬千。片刻後,他開口吟道:
“乾坤浩蕩,亂世紛紜。父王神武,肈基立勳。討逆董卓,逐鹿群倫。官渡揚威,克定幽雲。然今病榻,志意難伸。太平道盛,東吳伺釁。憂心忡忡,如履薄冰。司馬狼顧,隱患難平。江山誰繼,思緒難寧。眾子賢愚,權衡難定。唯望上蒼,佑我魏廷。保我疆土,護我子民。待得康復,再展雄風。澄清宇內,四海歸心。”
曹操靜靜地聽著,曹植的賦如同一幅畫卷,將他一生的功績、當下的困境以及對未來的擔憂一一展現。賦罷,曹操微微閉目,似在回味其中韻味。良久,他睜開眼睛,說道:“植兒,此賦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