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雙手抱在胸前，呆呆地站在自家那窄小的陽臺上。她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遠處那一片燈火闌珊，眉頭緊緊地皺著，嘴裡還時不時地嘆出一口氣來。
這幾日和許海波的爭吵、冷戰，就像放電影似的，在她腦子裡一遍又一遍地過著，還有許海波那憔悴得不成樣子的面容，總在她眼前晃悠，攪得她心裡亂糟糟的。
就在這時，“叮鈴鈴……”手機鈴聲猛地響起來，把林曉嚇了一跳。
她低頭瞅了一眼來電顯示，是男閨蜜打來的。她的手停在半空中，猶豫了那麼一小會兒，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曉啊，最近咋樣？”男閨蜜那大嗓門兒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林曉撇了撇嘴，有氣無力地說道：“就那樣吧。”
男閨蜜在那頭嘿嘿一笑，接著問道：“我聽說你和許海波還在鬧彆扭呢？”
林曉沒吭聲，沉默了好一陣子，才嘟囔著說：“嗯，他……狀態不太好。”
男閨蜜一聽，急得在電話那頭直跺腳，大聲嚷道：“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可別犯糊塗！
他那副可憐樣兒說不定是裝出來的，就是想哄你回心轉意呢！”
林曉聽了這話，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神裡透著一股子迷茫。她咬了咬嘴唇，聲音提高了幾分：“可我看他不像是裝的，那模樣真讓人心疼。”
“曉啊曉，你咋這麼傻呢！男人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男閨蜜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林曉輕輕嘆了口氣，低下頭，用腳尖蹭著地面，嘴裡小聲嘀咕著：“我也不知道該咋辦了。”
“哎呀，曉，你別太心軟了。他那樣子說不定是裝出來的，想讓你回心轉意呢。”
男閨蜜說道。
林曉皺了皺眉，說：“你別這麼說他。”
男閨蜜一聽這話，急得直跳腳，扯著嗓子喊道：“曉啊，我咋就不能說了？
我這真是掏心掏肺為了你好！你瞅瞅，他要是心裡有你，能這麼跟你鬧騰？
能把你晾在一邊不管不顧？”男閨蜜瞪圓了眼睛，唾沫星子亂飛。
林曉別過頭去，咬著嘴唇不吭聲，可心裡卻像揣了個亂鼓，被男閨蜜的話敲得七上八下。
掛了電話，林曉像丟了魂似的，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眼神直勾勾的，沒個焦點，整個人都木愣愣的。
這時候，手機“叮”地一聲響，彈出一張照片。朋友發來的，照片上許海波獨個兒窩在街邊那個小破酒館裡，面前橫七豎八擺著好幾瓶空酒瓶。
他那雙眼空洞得像兩口枯井，滿臉的胡茬子，瞧著潦倒又落魄。
林曉盯著照片，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那些曾經的美好一下子全湧進了腦子裡。
許海波以前對她多溫柔啊，下雨天給她撐傘，自己半邊身子都溼透了；大冬天的，怕她冷，把她的手捂在自己懷裡。
還有他看她時那眼神，滿滿的愛意，都快溢位來了。
第二天，林曉出門辦事。走著走著，就到了許海波常去的那家咖啡店。
她的腳像不聽使喚似的，自己就邁進了店裡。在角落裡，她一眼就瞧見了許海波。
許海波穿著那件皺得不成樣子的襯衫，頭髮亂得像個雞窩，下巴上的胡茬子也沒刮，灰頭土臉的。
林曉深吸一口氣，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在許海波對面緩緩坐下。
許海波一開始沒反應，過了會兒才抬起頭。看到是林曉，他的眼睛裡先是閃過一絲驚喜，亮得像黑夜裡突然劃過的流星。
可這光轉瞬即逝，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像是被烏雲遮住的月亮。
“你……來了。”許海波的聲音有些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