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海波耷拉著腦袋從酒店房間裡走出來,夜幕就跟塊大黑布似的,嚴嚴實實地蓋了下來。
城市的霓虹燈閃啊閃的,把他那瘦高個兒的落寞身影照得影影綽綽。
他那雙眼珠子呆呆的,沒個神兒,兩條腿跟不聽使喚似的,在街上瞎溜達,走著走著,一抬眼,就到了一家酒吧門口。
這酒吧裡頭燈光暗得很,音樂吵得人腦瓜子嗡嗡響,一群人在舞池裡跟沒頭蒼蠅似的扭來扭去。
許海波瞅了一圈,找了個旮旯角兒坐下,扯著嗓子衝酒保喊:“給老子來最烈的酒!”
那酒保斜楞他一眼,麻溜地遞過來一瓶酒和一個酒杯。許海波一把抓過酒瓶,也不管不顧,就往杯子裡倒,那酒都溢位來流了一桌,他眼皮都不抬一下。
端起酒杯,脖子一仰,“咕咚”一聲就幹了。
“再來!”許海波把空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撂,瞪著眼珠子衝酒保吼。
酒保皺皺眉,又給他滿上。許海波又是一飲而盡,這酒辣得他直咳嗽,臉憋得通紅。
“老子今兒個就不信了!”許海波嘴裡嘟囔著,又倒了一杯。
旁邊有人瞅了他幾眼,他也不理會,只管悶頭喝酒。
“咳咳咳……”烈酒灼燒著他的喉嚨,可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只有心裡的痛在不斷蔓延。
旁邊坐著一對年輕的情侶,
女孩嬌嗔地對男孩說:“親愛的,你看那個人,喝得那麼兇,肯定是失戀了。”
那女孩塗著豔紅的嘴唇,眨巴著畫了濃重眼線的大眼睛,身子還往男孩懷裡使勁兒蹭。
男孩摟緊女孩,說:“別管別人,咱們玩咱們的。”男孩一頭黃毛,耳朵上還掛著個亮閃閃的耳釘,一邊說一邊在女孩臉上親了一口。
許海波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一陣苦澀。他又倒了一杯酒,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林曉的面容。
那林曉長得眉清目秀,笑起來嘴角有兩個小酒窩,可如今這面容卻像一把刀,紮在他心窩子裡。
“林曉,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喃喃自語著,一杯接一杯地喝著。
每喝一杯,就狠狠地把杯子往桌上一墩,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這時,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走過來,坐在他旁邊,嬌聲說道:“帥哥,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我陪你啊。”
這女人濃妝豔抹,身上的香水味衝得人直打噴嚏。她扭動著腰肢,伸手就想去搭許海波的肩膀。
許海波看都沒看她一眼,冷冷地說:“走開!”他的眼神像能射出冰碴子,手一揮,差點把那女人推倒。
女人撇撇嘴,起身離開了,嘴裡還嘟囔著:“不識好歹的東西!”
許海波的臉已經通紅,像個熟透的番茄。眼神也變得迷離,眼珠子都快轉不動了。
他的手開始不聽使喚,倒酒時把酒灑了一桌,衣服前襟溼了一大片,他也不在乎,仍舊不停地倒酒。
酒吧的老闆走過來,說:“兄弟,少喝點,別喝壞了身體。”老闆是個光頭,滿臉橫肉,說話時臉上的肉都跟著抖。
許海波抬起頭,看著老闆,笑了笑,說:“沒事,我心裡難受,就讓我喝個夠。”
他這一笑,比哭還難看,嘴角咧得歪歪扭扭。
老闆無奈地搖搖頭,走開了。嘴裡還唸叨著:“這小子,真是倔驢一頭!”
許海波繼續仰頭灌酒,喉嚨裡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他的身子開始搖晃,腦袋也耷拉下來,可手裡的酒杯還是沒放下。
旁邊有人投來好奇的目光,他全然不顧,只管一個勁兒地喝。
這時候,一個醉醺醺的大漢走過來,撞了許海波一下,許海波差點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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