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籌到了,那也是得罪人的事情,一旦辦不好,在這災情萬分的時刻,輕則烏紗帽不保,重則.....
趨利避害,百官們怎會不知曉。
永康帝見狀,面色陰沉,滿朝文武當中,居然沒一個為君分憂之人。
一側的永王心中計較起來,他清楚此事父皇甚為看重,若辦成此事,定然在永康帝面前更加露臉,只是他爺明白此非易事,若是辦砸了,地位不保,不得不三思。
思慮片刻,永王還是放棄了,如今形勢大好,沒必要兵行險招。
正當氣氛愈顯冰涼之際,忠順王稟道:“稟皇兄,臣弟願往。”
永康帝聞言心下一緩,看向忠順王的目光漸顯平和,清聲道:“戶部還需你操持,換個人選吧。”
此番災情甚廣,作為戶部主官的忠順王還需調集物資。
忠順王聞言默然片刻,稟道:“北靜郡王閒置河南,他對於災情河南災情深有感觸,可遣北靜郡王前往江南籌款......”
河南,歸德府,商丘縣。
大水漫堤,禍從天降,四鄉八寨的難民紛紛擁進城裡,大街小巷,廟宇寺觀,城牆根屋簷下,到處搭起了簡易的窩棚,堆放著溼淋淋的行李,擠滿了面黃飢瘦的難民。
水溶立在城門的箭樓上,望著城外亦步亦趨的湧進縣城的難民,單薄的衣衫上滿身泥漿,抵擋不住陰雨中的瑟瑟秋風,蹙眉道:“難民進城後,安排妥當,務必確保百姓安全。”
身後的商丘縣令聞言,恭敬道:“下官明白,請王爺放心。”
說罷,商丘縣令神色猶豫,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少年一眼,恭謹道:“王爺,恕下官直言,城內已經容納了十幾萬的難民,而難民又蜂擁而至,怕是難以為繼。”
水溶聞言瞭然,城內難民太多,一旦管理不善,難民就會聚集作亂,這若不是有縣衙府兵以及水溶此行隨行的近六百精銳之士巡防,焉能太平。
不過到底兵丁數量太少,而難民好似無窮無盡,不得不防,沉吟一聲,說道:“那就在城外搭建窩棚,施粥派米。”
對於難民而言,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以及一口吃的足以,城內城外的差別並不算太大。
商丘縣令聞言面容為怔,低聲道:“王爺,縣城的糧食不多了。”
水溶蹙了蹙眉,糧食是關鍵,要是沒有糧食的話,絕對安撫不住難民,便喝聲道:“那就向城內那些富戶買糧。”
富戶都是有田地的,他們坐擁大批糧食,存糧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多,只要撐過這一段最為艱難的日子,待朝廷賑災糧食送達,一切皆可迎難而解。
商丘縣令被水溶的語氣嚇了一跳,忙弓著身子說道:“王爺有所不知,現在城內店鋪關門,糧價飛漲,平日只要一個大子兒的燒餅,如今得花一兩銀子才能買到。”
水溶聞言面色沉了下來,恍若臘月寒霜,大災之時,這群傢伙居然還想著發國難財,真是可恨。
沉吟一聲,水溶湛然道:“你去聯絡本地糧食最多的幾家富戶,就說本王有請。”
商丘縣令聞言眉頭一挑,心裡隱隱有不好的感覺,應了一聲,當即下去安排。
水溶眺望著滿城的難民,目光幽幽,吩咐道:“紫英,你派人打探一下,瞭解一番本地的富戶作為。”
馮紫英聞言目光微轉,應道:“屬下明白。”
待馮紫英離開後,水溶捻了捻手指,眸光森然,希望這些富戶識相點,若是不識相,正好拿你殺雞儆猴,面對這些發國難財的人,他可不會仁慈,你一家哭,總好過滿城的百姓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