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便吩咐起丫鬟婆子收拾起來,將圍屏撤去,几席並而為一,擦桌整果,更杯洗箸,陳設一番。
一行人團團圍繞而坐,氣氛漸顯熱鬧,湘雲被北靜太妃拉著坐在一塊,揚著略顯嬰兒肥的小臉蛋兒,明亮的雙眸見著幾分關切,問道:“姐夫,可還吃得了酒?”
水溶聞言心中頗感欣慰,先前他可是說不勝酒力才拖沓至此,眼下湘雲有此言,可見是上了心的,也沒有白疼這個乾妹妹。
笑了笑,水溶唇角噙著一抹笑意,揶揄道:“莫不是雲丫頭要替姐夫吃酒,那敢情好,待會要吃酒的時候,你們儘管尋雲丫頭便是,不必尋我。”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掩嘴一笑,幾雙瑩潤的眸子紛紛落在湘雲身上,眉宇間盡是瞧好戲的作派。
湘雲小臉蛋兒漲的彤紅,雙眸瞪大的看向水溶,她瞧出來了,姐夫這就是在戲弄她,羞惱的湘雲齜牙咧嘴的,露出兩顆虎牙,奶兇奶兇的。
輕哼一聲,湘雲拍了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蓓蕊,一派豪爽道:“吃就吃,本姑娘來者不拒。”
不就是吃酒,有什麼大不了的。
北靜太妃瞧著湘雲一派的灑脫,襯著那張鼓囊囊的小臉蛋兒,只覺可愛,將人攬在懷中,揉著湘雲的小腦袋,眉眼開笑道:“你這丫頭,你哥哥與你開玩笑了,還當真了去,真真是個蠢丫頭。”
雖是斥責的話,但其中的關切之情不予言表,可見是真喜歡。
湘雲縮在北靜太妃的懷中,莫名的悸動湧上心頭,只覺暖意流淌,眸中漸顯水霧。
然而湘雲素來灑脫,自是不會學黛玉那般抹眼淚,揚著稚嫩的臉蛋兒,粉唇微微撅了起來,道:“還不是哥哥欺負人。”
水溶察覺到湘雲的異樣,心中亦是瞭然,湘雲自幼父母雙亡,叔嬸待她也不好,在加上史家經濟拮据,堂堂的侯門小姐卻沒有過上貴族小姐的生活,這種經歷,心性大抵都是不健康的,然而湘雲卻生性豁達樂觀,恣意瀟灑,將苦澀掩埋心底,不示於人,其中苦楚只有自個知曉。
眼下得了個真心疼愛她的乾孃和乾哥哥,自是心緒難定。
輕笑一聲,水溶開口道:“那今兒個你做主,想怎麼玩便怎麼玩,全當哥哥賠罪可好。”
湘雲聞言明眸一亮,抬眸瞧了一眼北靜太妃,見其輕輕頜首,一張小臉蛋兒恍若綻放的芍藥花,活潑俏皮,笑盈盈道:“那好,今兒個中秋團圓,咱們要好好的玩一玩,尋個簡單爽利的,嗯...不若拇戰好了。”
水溶聞言心下一頓,還真就是簡單爽利,符合湘雲的脾性,而且不僅如此,圍坐的幾人之中,水溶與北靜太妃尚且不論,元春、寶釵、探春、湘雲皆是才華橫溢的女兒家,雅緻的不成問題,但可卿差了幾許,尤氏姐妹更是上不得臺。
不得不說,簡單爽利的拇戰適合眼下的場景,大家都有參與感,不至於尷尬。
水溶應承了湘雲,自是不會食言,一行人玩起了拇戰,觥籌交盞的,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