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道:“夫人,不知等進京見了香菱,夫人有何打算?”
甄封氏聞言玉容微怔,柳葉細眉微微蹙了起來,她自從知曉了女兒的下落,心裡只是唸叨著要見見女兒,倒是沒想過以後的打算。
如今聽水溶詢問起來,甄封氏心下倒是彷徨起來,這一來自家女兒不僅是王府的丫鬟,還是王爺的“寵妾”一流,斷不是能讓她接走的人。
即便香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丫鬟,接走也需銀錢,可不是現下寄人籬下的甄封氏能負擔的起的。
就算王爺寬善,允她將香菱帶走,可她現下是投靠在孃家,孃家對自己都是淡漠的態度,何況乎一個失散了多年的外孫女。
說難聽些,那就是自個都自身難保,怕是接香菱回了孃家,指不定隨意許配出去了。
自家女兒已然受了那麼多年的苦,難道還忍心讓香菱受苦?
思及此處,甄封氏微微嘆了一口氣,美眸間霧氣漸生,幽幽道:“民婦只是想見香菱一面,旁的別無他求。”
水溶瞧見甄封氏難捨的神情,心下也是瞭然,香菱是甄封氏活著的唯一念頭,怕是想著日日夜夜的陪伴才好,哪裡就會捨得放棄。
重男輕女,從甄封氏的生活水平就知曉其在孃家封家過的日子,現實的條件,不得不讓甄封氏妥協。
沉吟一聲,水溶轉而問道:“夫人若是無牽無掛,不若在王府謀一份差事,也可母女作伴。”
對於甄封氏這一片慈愛之心,水溶是不介意成人之美,讓她們母女兩和和美美的,也是一樁美談。
當然,也不是說真的讓甄封氏在王府做雜役一流,畢竟以甄封氏的性情,斷然不會是吃兒女血的人,這只是給甄封氏一個臺階下而已。
人進了王府,還不是任由水溶揉捏,左右不是白養,母債女償。
甄封氏心下微微一動,抬眸看了少年一眼,神色有幾許猶豫,低聲道:“民婦只會做些針線活,王府裡可缺繡娘?”
甄家原就是家底豐實,甄封氏過的是奶奶的生活,即便落魄了,投靠孃家後不可拋頭露面的,做的也就是些針線活,旁的確也不會,唯一拿的出手的,怕就是伺候人的活計。
若是在王府謀一份差事,想來也就是繡娘了,總不能讓她一個人老珠黃的婦人做屋裡的丫鬟吧。
就算自個肯,別人還不願意哩,傳出去多丟人。
水溶聞言心下了然,從甄封氏的言語中便知曉其已然動搖,不過這也能理解,畢竟丈夫出家不理事,孃家又苛待於她,不趕她走,無非就是顧忌名聲。
長年累積下,親情所剩無幾,若不是心中記掛失女,估摸著早就赤條條的來,赤條條的走了。
默然幾許,水溶出聲道:“夫人若是有意,本王會安排妥當。”
繡娘好啊,畢竟這是一門正經的活計,靠手藝吃飯,穿針引線的,講究的就是靈巧,十足的技術活哩。
甄封氏聞言,心下微微一緩,看向少年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之情,雙膝跪地,行大禮道:“民婦多謝王爺,此恩無以回報,來生做牛做馬也會報答王爺。”
眼前的少年不僅給她帶來了女兒的下落,更是處處以禮相待,如此恩情,對於甄封氏而言猶如再生父母。
水溶聞言眉頭挑了挑,心下有幾許怪異之色,他的容貌是頂尖的俊男一流,不知多少女兒家拜倒在他的皮相上,怎麼甄封氏的報恩方法是“來生做牛做馬”....
讓甄封氏起身後,忽地小紅走了進來,稟道:“王爺,賈府尹來了,瞧著是有什麼急事,現下在花廳候著。”
水溶聞言蹙了蹙眉,賈雨村有急事尋他,怕不是什麼好訊息啊!
思及此處,水溶也不多想,起身道:“夫人,此事就這麼定了,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