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通醫理,素日裡有什麼身子不適的都是自個瞧的,既然姑娘說了是小毛病,也就不會有問題。
而且她也曉得自家姑娘的脾性,勸了也沒有用,也不敢勸,抿了抿唇兒,輕聲道:“那我去灶房弄些止咳的雪梨來。”
妙玉聞言,抬眸瞧了瞧蝶兒,並不多言。
貼身服侍的蝶兒自然明白姑娘不拒絕就是預設,故而起身就打算去一趟灶房。
正此時,院外傳來婆子的聲音,道:“姑娘,王爺過來了。”
妙玉聞言,心頭不由一驚,猶記得上回那人可是說了不會再來櫳翠庵了,這會子來這作甚,總不至於是品茶論道吧?
心念一轉,妙玉心有猜測,他是王府的主人,怕是自個身子不適的事情傳到他的耳裡,故而過來瞧瞧她。
思及此處,妙玉心中“鄙夷”,還說不會再來擾她,眼下還不是食言,只是唇角微微上揚的弧度,卻是表明了心底深處那股子雀躍。
“就說我歇了,不方便,請王爺回...請王爺明日再來,貧尼自會焚香煮茶,靜候王爺大駕。”
好歹住在王府,總不能不給王爺情面,只是現在她這副病懨懨的,也不好相見,索性明日再來品茶論道。
婆子聞言神色猶豫,輕聲道:“姑娘,王爺聽說姑娘身子不適,特意請了郎中,說要給姑娘診治。”
妙玉聽後芳心一動,果不其然,這是知曉她生病了,才來瞧她,此番前來還特意帶了郎中來,還真是有心了。
“那就請郎中入內,至於王爺,就說我病氣不吉,恐衝撞了王爺貴體,請王爺回去吧。”
總歸是那人的心意,也不好拒絕,至於相見之事,今日不合時宜。
蝶兒:“.......”
婆子聞言,也不多說什麼,便退了下去,不大一會,便聽見屋外的腳步聲,妙玉以為是郎中,自是不在意,忍不住的捏著繡帕又輕咳起來。
“師太還好吧?”
妙玉正端著小几上的茶水抿了一口,聽見來人的聲音,玉容倏然一變,抬著清冽的明眸看向來人,不正是那個溫潤如水的少年郎。
水溶目光落在繡榻上的麗人,未施粉黛的臉上掩飾不住眉眼精緻,然而這份精緻同樣不能蓋過已經瀰漫了滿臉的憔悴虛弱,弱柳扶風之姿宛若一樹被風雨壓得不堪重負的梨花,美麗又脆弱,蒼白又無力。
妙玉回過神來,將茶盞復又放在小几上,凝眸望向少年,聲音清清冷冷道:“不請自來,王爺過於失禮了。”
都說了請他回去,沒想到這人居然自個進來,難道不知道女兒家的...師太的禪房不能隨意讓人進入,而且還是個外男。
她現下的妝容,別被笑話了吧!
水溶聞言不以為意,落座在床榻前的一方錦墩之上,目光瞧著榻上的病美人,眉眼清冷,慘白的玉容更添幾分淡漠,透著濃濃的疏離,渾身散發著一股子生人勿進的氣息,恍若那瑤池的白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妥妥的禁慾風範。
“來者是客,佛門大開方便之門,豈會在意俗世禮儀,師太方外之人,倒是著相了。”
“.......”
妙玉抬眸看向少年,芳心微微一頓,少年之言,又讓妙玉尋到了當初品茶論道的感覺,不需介意雙方的身份差距,暢所欲言,一番唇槍舌戰,口頭上見真章。
思及此處,妙玉心境寬和些許,聲音依舊清清冷冷道:“佛門大開方便之門,意在讓弟子們不必拘泥於佛法規定,是王爺曲解其中真意,強詞奪理。”
佛門大開方便之門是不錯,但不是什麼門都開,又不是盜賊之流,見門便入,若是習慣了,怕是玉門都暢通無阻。
水溶聞言輕笑一聲,也不做辯解,施施然道:“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