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墨白目光轉至他們身上,驟然冰涼,“杏林堂乃是虎賁軍所有,太守沒有權利查封!”
這下,不等傅修說話。
周如柳先急了,甚至比他還要急得多,語氣急促,“什麼時候查封個小小藥鋪,也需要問過虎賁軍的意思了,不說別的,她姜玥綰敢賣發黴的藥材,這不是害死人,是什麼?”
“這種藥鋪,絕不能放任她在城中開下去!”
姜玥綰目光落在她小腹上,眼裡譏諷,剛要開口。
陸墨白張嘴就是驚人,“害死人?那你死了嗎?”
周如柳一噎。
“死了,怎麼還回說話呢。”男人淡淡道,輕闔雙眸。
阿大拔刀,“肯定是死的不夠透!我來再給兩刀,保準死得透透的!”
周如柳“啊”的尖叫,死死扯著傅修,害怕地顫抖,生怕被那把大刀捅個透心涼。
傅修恨她軟弱,又恨虎賁軍的蠻不講理,一口氣悶在心口,上不去下不來的。
平西王好歹也是個被封的親王,長得也像模像樣,怎麼行起事來跟個土匪似的,該說不說,果然是西域邊上長大的草莽!不通人性!
但考慮到畢竟周如柳還懷著孕,傅修也不敢拿肚子裡的孩子冒險,趕緊帶人走了。
他們走了,百姓也不會留下給傅修添麻煩,很快杏林堂門前,就空出來了一大片。
終於,安靜下來了。
阿大帶人有眼力見地離開,姜玥綰跟陸墨白道謝,想起剛才,不由得擔憂,“今日跟太守府起衝突,不要緊嗎?”
“畢竟還佔著太守的名頭……”
傅修人討厭,但話卻是沒說錯。
陸墨白佔著下邳,的確是名不正言不順。
“你擔心?”
“若是他上奏彈劾,那位就有理由處置你了。”
姜玥綰口中“那位”,指的自然是他們天天想著殺忠臣,安自己心的好皇帝了。
他有多想除掉陸墨白,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看看,才多久,就把一個明晃晃的眼線給派了過來,說是給下邳一個將領,實則只是來分權的。
陸墨白倒是對自己的安危不在意,“要是這麼容易,這麼些年,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一個太守,還奈何不了我。”
他看著她說,“日後,你大可以橫一點,反正虎賁軍從開不講理,我陸墨白更不講,就算你直接把耳刮子甩他們臉上,也不會有事。”
姜玥綰微微睜大眼。
許久,她來了句,“這就是狐假虎威麼……”
總之不管她怎樣,陸墨白都承諾幫忙兜到底。
虎賁軍營本就不是用來講道理,還有跟人鬥嘴的地方,比起用嘴講道理,更喜歡簡潔明快一點的辦法。
這是陸墨白從前在西域,養成的習慣了,靠近西域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染上他們的一點習氣。
碰到不合心意的,先動手,後動嘴。
而這之後,太守府明顯就跟虎賁軍不對頭起來了。
姜玥綰的藥鋪佔了虎賁軍的名頭,傅修倒是不敢來做什麼,只是也限制城中百姓,不許去採藥,試圖用這種方法,讓藥鋪無以為繼。
“陶小姐已經安排好了?”姜玥綰叫來小翠,十分關心陶書意安危。
那日,本來是要去接人的。
但是藥鋪突然出了事,去不了,她便讓人把陶書意,先行安排在了自己的院子裡,這些天也沒有回去,多數在虎賁軍營裡,忙著照看傷員。
因此,姜玥綰想起來還挺愧疚的。
小翠點點頭,道,“是呀,陶小姐來了後,適應得很好,姑娘你可以不用擔心,至於長公子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