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若珩說完這句話之後,傅修臉色也沉了沉。
但他不覺得是自己的錯。
他能有什麼錯,怪只怪平西王太獨斷專行!
明明自己才是太守,他卻屢屢僭越,在下邳裡時他陸墨白一人說了算,也就罷了,兩軍對戰,他竟連發言權也沒有。
傅修越想越氣悶。
只是,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
“兄長,現在不是公報私仇的時候。”傅修冷下臉來教訓姜若珩。
後者那麼好脾氣的人,都險些動手了。
而姜玥綰便是這時候進來的。
聽到裡頭的動靜,她詫異地問阿大,“裡面怎麼這麼吵?”
阿大沉默了。
王爺,還有參將,你們別打了,要打出去打!
陸墨白最先發現她。
姜玥綰見自己已經被看見,也不再站在營帳外。
“哥哥,王爺,方才在外面就聽見你們在吵。”姜玥綰很自然地無視了傅修,“可是戰略起了分歧?”
姜若珩看到她,臉色略微好了點。
但還是隱隱發沉。
而傅修更是不客氣,直言,“放肆!軍營重地,豈是一個女子可以隨便走動的,出去!”
“傅太守,莫要忘了,這裡是虎賁軍營,不是你太守府。”陸墨白開口了,淡淡口吻裡,夾雜著冷冷的敲打,和警告。
姜玥綰掃他一眼,面色冷淡,“我是隨軍的醫女,王爺親自開口,允我跟隨,除了王爺外,誰也沒資格置喙。”
方才被陸墨白呵斥一頓,就夠傅修惱怒的了。
現在又被姜玥綰毫不留情地駁斥。
瞬間,他覺得自己面子裡子都沒了,再加上又是姜玥綰開的口,更增加了這種惱怒。
畢竟從前的姜玥綰,就是個好看的花瓶,他可以隨意地擺弄。
無論怎麼對她。
她都無不會有半分怨言,永遠端莊持重地站在那兒,只是站著,就是賢妻良母的代表。
然而,現在這個“賢妻良母”駁斥了他。
傅修惱怒異常,甚至想就這麼抓住姜玥綰的手,質問她。
但是在陸墨白若有似無的打量下。
他只能放棄。
很快,傅修氣沖沖地離開了,走的時候臉色陰沉得可怕。
姜玥綰卻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姜若珩也有事提早走了。
見她留下,似有話要說,陸墨白開口前一頓,腦海裡閃過方才她對著傅修冷言冷語的模樣,想說的話,不自覺就變成了,“你們方才,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樣。”
姜玥綰沒聽出幾分試探之意,神色淡淡的,“不至於,只是我想他早些魂歸天地罷了。”
陸墨白拳頭抵唇輕咳一聲,按下心底莫名生出的喜悅。
“你有話與我說?”
“此戰,陳國必會用蠱毒,還望王爺當心,慎用。”姜玥綰把一個香囊交給他。
起初,陸墨白不知裡面是何物,直到開啟,看到裡面的紫色花朵。
他遲疑猜測,“這莫非就是你說的那個……”
“千針花。”姜玥綰接上他的話。
“我藥鋪中,經常有人往外採摘藥材,有一次,一個人去了好幾日,卻只採回來這一朵花,彼時所有人都不知道這花有何用,只當做是野花,他們要丟棄時,我正巧看見,便收了。”
當時,那個採藥人,本來以為花賣不出去了的。
姜玥綰這出峰迴路轉。
他差點沒把她當恩人供起來。
不過這個,就沒必要說了。
陸墨白沉吟許久,收下了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