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玥綰並不想父兄,為自己操心,尤其是眼下都已離了京。
傅修是死是活與她何干?
姜父當下,也不再提那等不快,開了女兒紅,一家子痛飲。
不過,姜玥綰沒碰,面對父兄的疑惑,她淡淡解釋,“太久沒喝,已不習慣了。”
姜父也就沒勉強。
但實際是,姜玥綰尚在將軍府時,有一次過敏,只因她碰了桑葚。
姜玥綰從小就對桑葚過敏,父兄還在時,從不讓她碰,然而老夫人從來不慣著這些,自以為沒事,硬要她喝桑葚酒。
最後,姜玥綰大病一場。
是死裡逃生了,卻也落下病根。
日後都不能碰桑葚,就連酒也一併在她這,被畫上了禁止。
小翠憂心忡忡,又怕姜玥綰碰就酒,又為她不與父兄說焦心。
“小姐,你當心些……”
姜玥綰抬眸,“無礙,你先下去吧。”
她的不容拒絕,讓小翠只能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姜玥綰滴酒未沾。
然而,父子倆喝得盡興,酒香四溢下,宛如被拋在酒水之中,她身體還是起了微微瘙癢。
姜玥綰垂眸,白藕似的手臂,紅點斑駁。
姜若珩似瞧見了,卻因她動作太快,一下就用袖子遮了,並未看清,“你手上是什麼?”
“沾了點花葉,許是來的路上沾的。”
姜若珩一言不發。
直至離開,姜父被侍衛扶去休息,姜玥綰正要起身時。
方才一直不言語的姜若珩,驀地拉過她手,將袖子薅下,“你說!這是什麼!姜玥綰,你何時滴酒也不能沾了?”
姜玥綰淡定放下袖子。
只是面上瞧去淡定,姜若珩抓她時,心都狠狠一跳,而眼下,只能故作鎮定,“一點不適罷了。”
姜若珩眼裡有怒意,看她半響,張嘴屢次欲罵。
可最終,卻紅了眼眶,沙啞著聲音,“同哥哥說一說,好嗎?哥哥想知道。”
姜玥綰眼也紅了。
片刻之後,姜若珩一拳砸在柱子上。
平日裡那麼莊重自持,君子翩翩之人,而今雙目怒紅,好似要擇人而噬的野獸,眼底怒火滾熱地叫人心驚,“傅修這個賊子!看我不撕爛了他,敢如此待你。”
“他怎麼敢?當初說的那樣好聽,說會好好待你,我姜若珩視若珍寶的妹妹,便是這般用來給他糟踐?”
“哥哥莫生氣了。”
姜玥綰起身,甚至還開了個玩笑,“如今,你想殺去京城,只怕還沒入城門,就被抓起來了。”
姜家是被流放的罪人。
所有人都不能,擅自離開北地,一經發現,必是全城圍剿。
姜玥綰不能讓阿兄冒險。
姜若珩吐出口長長的氣,稍微冷靜了些,但仍覺一口氣堵在胸腔,“早晚的事。”
姜玥綰心底暖暖的,放眼世間,只有家人會為你一時委屈,衝鋒陷陣。
而她,也不能辜負了他們。
翌日清晨,姜玥綰在城中支了個棚,熬煮湯藥,有她自配的解毒湯藥,也有治外傷的。
解毒湯藥雖比不上解毒丸,功效卻也不錯。
一時間,大受追捧。
慢慢的連軍營都聽說了。
姜玥綰親自熬煮湯藥,著身素裳,布衣荊釵,卻依舊難掩姿容清麗,在幾個藥爐子間,來回忙碌,身上都沾了苦澀藥味。
不知何時,周遭靜悄悄的。
但她一心忙於熬藥,竟都未曾發現,這異樣皆是由於一人,待驚覺之時,聲音已從頭頂落下。
“營中將士說,城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