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玥綰停在公孫榕一步之外,笑意淺淺的看著她慌張眨動的眼睛。
其實她也挺壞的。
故意逼近,或許就是為了看公孫榕,驚慌失措的樣子。
京中人人稱道姜玥綰賢良溫婉,卻沒人知道女子端莊的外表下,也藏著一顆湧動的壞心。
姜玥綰還要安慰她,“公孫姑娘何必驚慌,我總不可能,在這將你斬了。”
“你敢!”公孫榕睜大眼。
這一刻,那份驚慌,真是無處掩藏。
姜玥綰微笑。
公孫榕越是慌亂,越顯得她鎮定,從容,“別怕呀,我只是想去村子西邊看看,又不犯法,說不定還能幫上忙。”
“不許去!”
“為何不許?”
“因為……”公孫榕一怔,猛的抬頭,“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你不能去,那裡只有我能接近,你敢靠近,我定然不會輕饒了你!”
話音微微扭曲,因急轉直下的速度太快,喉嚨發出難聽的嘎的一聲,分外滑稽。
公孫榕看著就抵在脖子前的匕首,離割破喉管僅僅一線,冷汗下來。
“別動,刀劍無眼。”姜玥綰用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對她說,“平西王是否在此處?你只有回答是,或不是,兩個選擇,若不答,我便將你當做別有居心。”
方才一切都是試探。
而公孫榕的種種表現,都讓人起疑。
姜玥綰不得不懷疑,她藏著平西王,是否別有目的,至於公孫榕真正在想的,她並不知,因為壓根就沒往那方面上去想。
她與陸墨白不過有幾面之緣,哪裡就能對他這個人,圖謀不軌?
只不過是陸墨白對姜家多有照拂,她不能放任人不管罷了。
“帶我去。”姜玥綰直接明瞭。
公孫榕雖常年行走在外,卻是個正兒八經,不會半點防身之術的醫女,落在姜玥綰這種武將出身的手上,半點還手之力也無。
過了一會兒,姜玥綰看著面前簡陋的屋子。
即使在門外,也能聞到刺鼻藥味。
讓人看好公孫榕,轉眼間,她推門而入。
察覺動靜的一瞬間,陸墨白猛的睜眼,此時他臉龐熱紅,渾身起疹子,高燒不退。
換做別人燒成這樣,早沒了意識,他卻依然撐著,在發覺人進來時,還能第一時間打起警惕,屬實是行軍多年的習慣使然。
若非如此,這些年他早不知死多少次了。
“是你。”陸墨白陡然鬆懈,目光隨著來人,逐漸柔和。
姜玥綰快步來到床前。
“別過來!”
她猛的一頓。
陸墨白眼眸沉沉,太過著急扯動了乾燥的喉嚨,再開口時,嗓音更啞,“別過來,這是疫病,會傳染。”
一句話解釋了當前境況。
姜玥綰張了張嘴,有點荒謬,又有點預料之中的感覺,聲音同樣艱澀,“怎麼會……染上這個,虎賁軍中,應該有解毒丸的。”
虎賁軍常年與陳國抗衡,陳國有一支長纓軍,每個人都從小喂毒,以特殊的調製方法,將身體培養得更勝常人數倍,套上甲冑,幾乎能刀槍不入。
而且,用的刀槍劍戟多數也都沾毒。
因此虎賁軍中,人人必備解毒丸。
這還是阿兄告訴她的,那解毒丸她也有一份,是姜家祖上傳下的配方,虎賁軍如今用的,正是姜若珩所贈,所以陸墨白才會如此信重他。
陸墨白沉了口氣,靠在牆上,分明是如此狼狽的境地,卻仍看不出絲毫慌亂。
“出了京城,便遭遇了幾波人刺殺,用完了。”
姜玥綰眉心一跳,心臟緊繃。